半月后,阿木这才从床上下来,打算跟赵霁告辞。
赵霁却让她坐下,“既承你唤我一声赵大哥,就托大问一句,你此番出蜀,可是有什么要事?”
阿木迟疑再三,还是将自己寻父母的事情讲了一遍,却没说玉环的事情,只说想着京城人来人往,消息定然灵通。
赵霁听了,却问她,“你可还记得你哑伯婉姨的长相?年纪多大?”
阿木愣了愣,看着他,不明白什么意思。
赵霁带着她来了书房,“你手上既然没什么线索,何不从他二人着手,打听出他二人来历,再找与你相关的线索。若你还记得他二人长相,我这就帮你画出来,发出去请人细细寻访,定然比你这样大海捞针找人要来的快些。”
阿木之前只盯着自己的玉环,从没想过从哑伯婉姨处下手,听他这么一说,茅塞顿开,“正是!多谢赵大哥!”
当即给赵霁细述了他二人长相。
她一边说,赵霁一边画,画的不对,或有偏差了,阿木再细细比划,两人这样在书房一呆就是一天。
到了下晌,阿木拿着画成的两张画,越看越像,越看越高兴,脱口说道,“赵大哥好本事!画的跟真的一样!”
赵霁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对她笑道,“那也是你不嫌弃我拙笔唐突你两位至亲。”
阿木听了这话愣了愣,随即鼻子微酸,哑伯婉姨二人,可不就是她的至亲,只是这爱她护她的唯二的亲人,却俱已不在!
看着手里的画,想到自己有可能知道哑伯婉姨的来历,旋即又高兴了起来。
她又看了一眼手里的画像,瞥了一眼赵霁道,“赵大哥这画要还是拙笔,那我画的那些,岂不就是糟蹋了笔墨!”
赵霁被她那红着眼的一瞥看得心里突的一麻,温声道,“可不就是糟蹋了嘛!”
这话一出,他自己都愣住了,尴尬地想要解释。
阿木却高声笑了起来,“就知道你会嫌弃,你是不知,我幼时被婉姨捉着写字画画,可受了多大的罪,婉姨最后让了步,允了不练画,可字却逃不过,我见逃过一劫,也乖乖练字,画却半点不碰了!”
赵霁没想到阿木半点儿没介意,松了口气,也笑了起来。
“那你可得写几个字给我瞧瞧,看看是不是好好练过的!”
“行!”
两人又回了书案前,讨论起了字来。
赵霁对她的字作了一番评价,一一道出她的短处。
阿木听了,竟同当初婉姨说的一模一样,她一面暗嘲自己半点儿没长进,一面又佩服赵霁眼光老辣。
赵霁却道,这练字如练剑,不能一蹴而就,需得日日习练,日日琢磨,还得多与他人切磋,知已不足,知人之长,才能有所悟。
阿木点头受教。
两人从字又说到剑法,一直谈到点灯尤未败兴。
第二日,赵霁却不急着派人寻访,却又让阿木细细想想,可还有什么其它细节或者线索。
阿木知道此事紧要,也细细回想起来。
哑伯平日话少,只是教她练武或者打猎时才会说上一两句,其余时候,都是一个人或是修屋挖地,或是支网做陷阱,再不然就是在他自己的屋里。
婉姨却温柔似水,为她裁布缝衣,给她熬汤做饭,教她读书画画,细声慢语地跟她说,小姐慢点儿,小姐仔细点儿,小姐快歇歇。
她不知他们的名字,不知他们的来历,不知他们的喜好,更不知,他们是否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屋内一时寂静无声,从窗子里漏出的光一点一点从墙上爬下,又慢慢缩回了窗沿上。
赵霁在一旁,也不出声打扰,只拿起一本书,慢慢翻看。
最后,阿木轻声道,“没有什么特别,只一样,”她抬头看赵霁,有些不确定。
赵霁拎起一旁的茶壶,给她面前的杯子续上水,推到她跟前,“无妨,你且说说看。”
阿木看着杯中晃动的茶水,轻声道,“婉姨常唱一首歌与我听,口音特别,不似此地方言。”
“哦,你可还记得?能唱出来吗?”赵霁眉毛微挑,也来了兴致。
阿木点头,低声唱了起来:
“帘卷水楼,一曲新腔唱打油。
宿雨眠云年少梦,休讴,且尽生前酒一瓯。
明日又登舟,却指今宵旧游。
同是他乡沦落客,休愁,月子弯弯照九州。”
赵霁看向对面的阿木,一时,心下莫名。
初见时,她浴血迎敌,那一旋身猛击之后,虽力竭,却笑得自信且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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