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再见时,她全身瘫软,面色惨白,呼吸几无,却依旧紧握长剑,满身倔强与不屈。
此时,她坐在他的对面,细颈低眉,浅浅唱着江南小调,宛若那不为人所知的璞玉,静卧一方,流华自成。
“如何,可听出来什么不曾?”唱毕,阿木抬头问道。
赵霁有一刹那的恍然,随即惊醒,笑道,
“这倒是巧了,若我没听错,此音是江南一带特有的小调,瞧着像苏州的,你且将词写下,我这就让人同画像一起送往苏州!”
听他说这话,阿木又惊又喜,“当真?苏州?江南?如此说来,婉姨可能是江南人!”
听闻江南好奢,食多精馔,好甜,也是个风景甚美的地方。
她想了想婉姨给自己做的衣裳,每件都用各色丝线细细绣了纹饰,针脚更是藏的严实,半点看不出。
食物也讲究,什么菜什么切法,什么做法配上什么调料,都有章法,容不得半点儿差错。
好甜这一点,却是看不出,因她好食甜,家中饭菜向来甜居多,却不知是不是随了婉姨的缘故。
阿木越想越觉得他说的没错,婉姨定是江南人,只不知她到底姓什名谁,谁家姑娘,陪她远走他乡。
赵霁点头道,“但就这一曲来看,肯是江南口音没错了,只不过是不是苏州我没有十足把握。”
他略带歉意地朝阿木笑了笑,“我在苏州时日不长,亦不会说当地的方言,所以,并没有十足把握。”
“赵大哥不必自责,我也是今日才知这曲乃是江南小调,若不是你,我怕是一辈子也不知道。”
赵霁看着她,摩挲着手中的杯盏,道,
“既知你婉姨可能来自江南,你何不先去寻你婉姨,问问她父母家人,最后嫁了谁家,去了何处,说不得就此能得了你父母的消息。”
阿木自己也在心里盘算要不要先去江南,见他这么说,正打算开口,就又听赵霁接着道,
“正巧,我这几日也正要南下回苏州,何不一起,路上也好结个伴?”
阿木听了,当即拿定主意,“既如此,那便叨扰找赵大哥了。”
赵霁一边摇头示意她坐下,一边道,“怎会是叨扰?路途遥远,有你在,还能一路上说说话,切磋切磋剑法!”
阿木连声道好。
两人说好,赵霁便叫来岐伯。
岐伯进来见阿木也在,便对赵霁垂首道,“公子,老夫人派人传口信,人就在前厅。”
赵霁一听,忙跟阿木招呼了声,便起身往外走。
谁知,到了外面,岐伯却告罪道,“公子勿怪,老夫人并不曾派人来,是老奴有事要禀告公子。”
赵霁脚步微顿,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两人到了前厅,待赵霁坐下,岐伯才道,“公子,派出去打听的人有消息了。”
赵霁看向他,等他下文。
“追杀姑娘一共两批,头回咱们见到的那些是宫里来的,一共来了十人,到了达州却分了两批,前一批人不知下落,后面一批六人就是咱们遇上的那几个。”
赵霁点头,敏慧公主如今境地竟然还能让宫中派人供她使唤,看来,圣上果然对她甚是爱护。
“那第二批,又是什么人?”
“这正是老奴奇怪的地方,传来的消息说,这些人,像是镇国公家的暗卫。”
“镇国公?”听到这,赵霁坐直了身子,“可有把握?”
见岐伯点头,他眉头微蹙,“皇后娘家?这,又是为何?”
“公子,这阿木姑娘来历不明,又接连得罪了公主皇后,您看。”
赵霁却不答他的话,过了好半晌,反问道,“上回让你准备的尸身你可细细挑选了?”
岐伯连忙答道,“公子放心,能看出来身份的地方老奴都处理了,不熟悉的人定然看不出来。”
“那些人见了可又什么异象?”
岐伯摇头,“没有,他们将尸身看了一番,便走了,不像是起了疑心的。”
“那就好!你辛苦了。”
他想了想,又接着道,“你即刻准备,我们走水路回苏州,明日便出发,路上紧醒着些!”
岐伯一时拿不住,他们本打算去西安府,没成想公子竟这么快改了行程!
他想说西安的铺子公子最好还是亲自去一趟,到底没说出来,低头告退。
第二日,阿木坐上了赵霁的马车,经达州南下到重庆府,再由重庆府登船,顺江而下,一路奔江南而来。
在他们身后,莫自在也驾着一辆老旧的驴车,带着神医,一路尾随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