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双眸熠熠生辉,言语谦逊神态却十分自信。
“你这丫头心思倒是不少。”晋国公大笑几声,“我还有事要忙,已经派人通知你大哥了,他会来接你。”。
陆熠然得知她在国公府,处理完手上的事立刻赶了过来。
一进门,便见陆羲禾在凉亭里与丫鬟有说有笑,顿时松了一口气。
他板着脸走过去,“你出来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陆羲禾低着头望着地面出神,“下次不会了。”
陆熠然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心中有气却无处发泄。
“晋国公有事要忙,你不用等着向他请辞了,跟我回去。”他尽量温和地对她说道。
陆羲禾站起身,临走之前向他投去一瞥,满眼的淡然与疏远。
他装作看不见,侧身让她走过去。周遭的气温瞬间降低了,下人们大气也不敢喘,生怕惹怒了这个主儿。
回到客栈,两人亦是没有交流。
陆熠然想不明白,明明之前还好好的,怎么又开始不理他了?他确信自己的事情她不知道,那么她究竟在想什么呢?
是不是喜欢上什么人了?
他很快否定了。陆羲禾这几天只接触了宁炎,凭他对陆羲禾的了解,她最不喜欢的就是宁炎这种人。
要说最有可能的,还是宁遇安。
想到宁遇安他就头大,最好让这个潜在的危险赶紧消失,只要不出现在她附近,宁遇安爱在哪在哪儿。
他坐立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可也巧了。
夜半时分,当所有人都在睡梦中的时候,陆羲禾消失了
一个大活人,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可惜的是,并没有人发现。
陆羲禾感到一阵颠簸,她的头被蒙上了,什么也看不见。
扛着她的人脚程极快,她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思索应该如何脱身。
但是她算错了一件事,就算自己有三寸不烂之舌,又如何能说动亡命之徒?
那人停了下来,把她扔在地上,一把掀开她头上的麻袋。
“说,你是宁炎什么人。”
陆羲禾怔怔望着他,只见一个黑衣男人,脸上带着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和鼻子。
那双眼睛好看极了,仿佛天上的星河般闪耀。
“我不认识他。”
那人不说话,低头看着她,不停地摩挲手里的刀。
陆羲禾道:“我真的不知道你说的人是谁…”装傻充愣是她的拿手好戏,不想那人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神冰冷,没有任何情感。
“他不来,没有人会救你。”那人终于开了口。
“有人派你来杀他?”
那人盯着她看了半晌,“与你无关。”
“人家是当朝皇子,我是小家族里不受宠的女儿,你觉得我们会有关系吗?”
鬼木认真道:“我看到你们在一起。”
陆羲禾觉得好笑,“所以我和他就有关系了?”
“嗯。”鬼木靠在树边,打量了她一圈,蹲下来伸出手,在碰到她的那一刻却停住。
“他不来,你就死。”鬼木不像在开玩笑,他身上的肃杀之气越来越凝重。
“死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她微微低头,声音极尽疲惫,“你杀了我吧。”
“不怕死?”鬼木一边拔出刀,一边问道。
她灿然一笑,声音仿佛从天际飘来,“生与死,不过是阴与阳的轮转。换一种方式存在于世间,有何不可?”
鬼木突然横刀在她脖子上,只要稍一用力,她就会丧命于此。
他认真地看她的脸,只要她害怕,他会立刻杀了她。
死在他手里的冤魂,多到他自己都数不清了。那些人临死前,有惊慌,有不安,有乞求,有怨恨。可是她,什么都没有。
“你还有价值。”鬼木的刀不知什么时候移开了,他站起身,望着远方不语。
他终于放松了警惕,陆羲禾双手被绑着,根本没法逃。
陆羲禾趁他不注意,用小指往袖口里掏,那里藏有一把很小的刀,是她为了关键时刻防身用的。
没想到这家伙在自己完全没有察觉的情况下挟持了自己,陆羲禾冷冷看着他的背影,暗夜中究竟谁是等候猎物的猎人,还未可知。
她还没来得及收回目光,鬼刀忽然回头看过来,眼神冰冷至极。
“你不老实。”他走近,刀在陆羲禾眼前晃了一下,她的袖子整齐地被划下一截儿,半个胳膊露在外面,夜风吹得很冷,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她藏的小刀掉在地上。
鬼刀蒙上她的眼睛,单手按着她的脑袋,“不要在我面前卖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