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杨岩举起手指着杨秭归,不断颤抖,只觉血涌上头,腿脚发软,一个趔趄向后,仆人忙围上来扶住。
众人喊着“老爷老爷你怎么了”,杨秭归站在一旁,突然害怕:“该不会真的气死了吧。”
半晌杨岩才缓过劲,睁眼看左右没有杨秭归,一下子急哭了:“秭归呢?秭归呢?她真的走了!她真的不要我这个爹了!”
杨岩嚎啕大哭,像得了失心疯,又像个耍赖皮的孩子。
“小姐没走,小姐没走,小姐在这呢,在这呢。”
杨岩顺着众人让开的道看过去,杨秭归正站着看他。
“把小姐带回去,关起来,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见她。”临到头,杨岩还是想要挽回一点父亲的尊严。
家丁分成两拨,一拨簇拥着杨秭归进后院,一拨搀扶着杨岩到北殷慕房里。
北殷慕半下午就知道这对父女得有一出大戏,所以早早将自己的儿子女儿遣去舅家住。
北殷慕算的上贤惠,对杨秭归却从来不同于自己儿女,她进门时杨秭归只有两个月大,但她那时就知道,她这个异母轻不得重不得,打不得骂不得,所以避而远之才是上策。
北殷慕不吭不哈,抚着杨岩的胸口,给他顺气。杨岩方才想起来自己的另外两个孩子也不见了。
小女儿杨紫薇,礼仪行止无不妥当,倒不劳他费心。
可儿子杨怀川却是整日吊儿郎当,游手好闲,他曾多次想将儿子送进血祭军或者集贤阁,却无一例外被拒绝。
想起集贤阁,就想到南宫珉。杨岩眼里的南宫珉跟杨秭归眼里的可大不相同——一个半老不老的做作男人,整日装的像个不问世事的高人。可是一肚子坏水,面上跟谁都和和气气,背地里尽使阴招。
杨岩一想到杨秭归几次三番想引起南宫珉注意,心头就如刀绞。因为杨怀川入阁的事,南宫珉一直背着不见杨岩。
杨岩再一想,这下不用点头哈腰,终于趾高气昂一次,可以找找南宫珉的晦气了。
这边杨岩气消了一半,待到上床,软枕细语,剩下那一半气也就没了。
那边杨秭归一个人脱掉鞋坐在地上,硬撑了半天,才刚发现脚踝肿成猪蹄。
晓雾和长问守在门外,他们倒不是听杨岩的话看管杨秭归,而是怕杨秭归一个人被关着心情不好,没个出气的对象。
“小姐,你肚子饿了没?”晓雾扒着门缝,寻找杨秭归的身影:“地上凉,小姐你躺床上去。”
“小姐,老爷还是疼你的,你看刚刚以为你走了,把他给吓的,我还是头一回见。”长问搭声。
杨秭归看着门,听着外面晓雾和长问你一句我一句斗嘴,不觉又想笑又想哭。
夜凉如水,月上高头。
在无数个这样的夜晚,杨秭归都忍不住想到自己的母亲,她身在何处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像她想她一样,也想念着她。
一定是这样。
杨秭归笑着看向窗外,她的母亲一定在某个角落也想念着她。
想她晚上有没有盖好被子,吃没吃饭,吃的多了怕她撑着,吃的少了怕她饿了。
她会有点凶,喜欢管东管西。
像杨怀川杨紫薇的娘一样。会护着他们,不教人欺负他们。
杨秭归又想起十四岁时的夏夜。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南宫珉,南宫珉在集贤阁外开设了女子学堂,每月初一到十五他去授课讲学,其余时间都是蒋不为负责。
杨秭归听的入了神,她知道这人比自己家里的先生要厉害许多。因为家里先生说的总是这不能做那不能做,而南宫珉说的却是这可以做那也可以做。
杨秭归直等到散场,也没有等到与南宫珉近距离交流的机会。她闷闷不乐带着晓雾回城。
那是她第一次深夜回家,她害怕杨岩责备,选择了一条暗黑的胡同,想抄近道赶回家。
刚走了三五步,胡同中突然窜出一个没穿裤子的醉汉。
醉汉一把从背后抱起杨秭归,杨秭归吓得一直叫。
晓雾见状攥着垂头伸就打,奈何小胳膊小腿哪里是醉汉的对手。
醉汉一挥拳头,晓雾立刻倒在地上,脑袋重重撞在墙上。
杨秭归挣脱不开,张嘴狠咬住醉汉的胳膊,只咬掉了醉汉胳膊上的一块肉。
醉汉疼的乱叫,反手甩了杨秭归一个耳光。
杨秭归被打懵了,坐在地上不知道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她看见地上有一块压招牌的大石头。
她匍匐着靠向石头。此时醉汉察觉杨秭归意图,拔腿就要超过杨秭归。
晓雾见机从醉汉身后扑上,双手紧紧锁着醉汉脖子,任其来回甩着背,晓雾就是不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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