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人来伺候哥儿。
周老夫人看了一眼女儿,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你去给国公爷传话,就说我有话要问他。”
长兴候府来的是女眷,吴岱山没去正厅,让管事去查谁传出去的消息,在书房里苦闷后宅不宁。
老二挨打的事,周老太君还没到春晖园,吴岱山就接到信儿了。
打就打了吧!老二做的不对,他都恨不得打死那个混账东西。想着儿子,下人的混乱,吴岱山顿时升起一股无力感。
管事回来禀报,他也是眼冒金星,“夫人院子的婆子有晚上回家住的,还有各院的采买,厨房采买,夜里当值,早上回去值夜的丫鬟......”说着说着,管事的声音往里缩不见了。
就是说,国公府就像个筛子一样,到处都是窟窿眼,到处都是往外漏的嘴,不好查,也查不清。
吴岱山心灰了,这就是石氏管的后宅?这就是国公府的规矩,体统?下人只图嘴上痛快,没有一点主辱仆死的觉悟。
小厮站在门外回禀,周老太君要见国公爷。
吴岱山打起精神,让人请周老太君进来。
周老太君是带着长子媳妇来的,她过来时交代次子媳妇,让她在春晖园住几日,帮着妍儿照管孩子,等妍儿醒了,次子媳妇再回府不迟。
“嫂嫂请坐,尝尝今年的新茶。”吴岱山客气道。
周老太君冷着脸,看了一眼茶碗,说:“你还记得我是你嫂子?当年你怎么说的?吴、石、程、夏四家互为扶持,互为姻亲是祖上定下的规矩,我当时说过,程家嫡女不做次子媳妇。对不对?”
吴岱山吞了一口唾沫,木着脸点点头。
周老太君接着道:“是你说,长子鲁莽不羁,不服管束,担心长子不够稳当,所以才定了书香门第的王氏。这个我不恼,毕竟程家行武规矩上差了些。”
三个孩子的亲事都是吴岱山定下的,一点没让石氏操心,更没与石氏商议。长子定王家有他的考量,毕竟四家联姻,同气连枝让皇上不喜。
给老二定程氏,他有私心。老二喜欢读书,资质平平,科举恐怕考不过,那就干脆不让他去考,把名声传出去,吴家老二喜欢读书。以后他从朝中退下来,给老二求个恩典,随便补一个文官的小差事。
再加上程家在背后扶持,老二的日子不会太差。现在看来,还是错了,老二这样能入朝为官吗?
周老太君抿了一口茶水,说:“你说老二肯读书,老实本分,我也瞧了,虽说是次子,我还是勉强应了这门婚事。谁让公爷出征前应了你呢!”
周老太君用帕子按按眼角,夫君战死是她心里不能言说的痛。
“说前事无用,眼下我女儿还昏睡着。她的身子为何如此,你也明白。后宅女人一点小事就看的比天大,冲动之下就会酿成大祸。”
“毕竟是长辈,做儿媳妇的要恭敬,孝顺。不过,这事儿已经不是妍儿的事儿了,你也明白,若是牵扯出来,定国公府会怎样?”
吴岱山忙道:“此事我正在查,还请嫂嫂容些时日。”
“你的家事,我不管。”周老太君其实脑子乱的很,不然也不会说话条例都不清楚了,“只一条,妍儿需要静养,你担待些,别再闹出什么事儿。我怕妍儿的身子受不住。”
“是,是。”吴岱山连忙保证。
“还有一条,”周老太君冷冷的说:“等些日子,妍儿能挪动了,让她们娘仨去庄子上休养。你府里是该整治一番了,如今刚闹出事,风口浪尖的,先想法子把名声救回来吧!”
吴岱山心灰成一片,让亲家说出整治后宅的话,可见石氏有多无能。不过,亲家说的没错,如今国公府的名声要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