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后,蒋惜惜又一次来到程德轩的书房,她轻轻把门带上,便伫立不动,看着前面那个苍老的背影。
“那位姑娘怎么说?”
“她......呃......同意了。”
程德轩回头,嘴角翘起一点,“她同意不稀奇,不过她甘心只做个妾氏吗?”
蒋惜惜舔舔干燥的嘴唇,“晏姑娘很爽快,说正室妾氏都无所谓,只要能嫁入程家就行。”
程德轩摇头一笑,“倒真的是个聪明人,那便好,这几天我就把日子定下来,再做些准备,尽早迎娶晏姑娘进门。”
“老爷......”蒋惜惜吞吞吐吐。
“怎么?她还提了什么条件不成?是想多要些聘礼,还是其它要求?”
“不是,不是晏姑娘,是......大人。”
程德轩一怔,“牧游?”
蒋惜惜咬着嘴唇点点头,“晏姑娘同意了之后,我便将这个消息告诉大人了,本以为他会欢喜,可没想他......他一口便回绝了。”
“牧游他不同意?”
***
蒋惜惜走到门外,盯着头顶那一轮明亮的圆月看了半晌,这才喟叹一声,抬步走下台阶。
白天发生的事情在她脑海中反复回放,她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这两个人为何是对婚娶是这样完全不同的两种反应,而且每一种都在她意料之外。
晏娘听到她试探性的问话后,想也不想就答应了,那模样,简直和答应帮人绣一张帕子并无二致。
然而在她兴高采烈的将此事告知程牧游时,他却一脸严肃的回绝了,甚至还有些生气的训斥她,要她不要多管闲事,省的闹出无法收拾的局面。
可是事情本不该如此的不是吗?
他们两个,一个有情一个无情,这点不假,可是现在,有情的那个不同意婚事,无情的那个倒是爽快答应下来,这一出云里雾里的戏份,把蒋惜惜结构简单的脑瓜子彻底搞糊涂了。
冷不丁的,一阵夜风刮过,冻得蒋惜惜一个激灵,也将她从苦思冥想中拖拽了出来。
她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两手摩挲着胳膊朝院外走去。
“呼。”
又是一阵狂风,卷起地面上枯黄卷曲的叶子,将它们抛起再狠狠丢下。
在这一片纷乱中,蒋惜惜蓦然看见前方不远处有一点悬于半空中的红,指头肚般大小,浓烈的接近于血的红色。她开始还以为那是一只夜猫子的眼睛,可是直直盯着它看了半天后,却发现那点红越来越大了,似是晃晃悠悠朝自己站的位置飘了过来。
蒋惜惜像着了魔一般的盯住那红色不动,一直到与它间隔着不到三尺远的距离,她才看明白,它哪里是什么动物的眼睛,那是一只灯笼中的火苗,一只掉了颜色的惨白惨白的灯笼。
这灯笼她见过,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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