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飞堕的片片琼华,直直持续了九日。大雪消融的时候,天空碧蓝如洗,干净的真是没有一丝杂质。
苍溟立在树下,偶尔有枝头挂着我一两滴雪水落入他的衣领。
他再次开口,声音带了几分沉痛:“是我对你不住。”
丹厌撑一把桐木的纸伞,伞面上绘着狰狞的血色图画。垂下的手捻了一缕发丝绕了绕,他眸子里噙一点薄笑,可那笑意冷冰冰的,暗藏冰霜:“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求我?”
落下的雪水一滴滴打在他的伞面上,他将伞更往下压了几分。
苍溟沉声道:“是。你可以这样理解,我在求你。”
丹厌不知想起什么,好笑的摇摇头:“真是好笑,小的时候都是我在恳求你,如今,你竟也来求我一回。”
苍溟深深地皱眉。
丹厌笑的越发邪肆:“你想求我什么呢?嗯?阿政?”
苍溟上前一步,却是说道:“我是不是可以仗着小时候的那些情分,求你——原谅我当年的不辞而别。”
丹厌听到这话,狠狠一怔,撑着伞的手泛白。良久,他才从胸腔里挤出一声闷笑:“阿政,你难道不觉得,你说的太晚了吗?八年时间,你觉得,我还是当年那个燕丹吗?”
苍溟眸子沉下来,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丹厌轻声开口,眸中笑意一如当年模样:“我被你母妃囚在离宫,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女子,你又几时能记起我来?当年十诫,你早忘了吧?”
他笑的越发欢畅,只是那笑意越深,便让人越是心惊:“而今我没了太子之位,更没了重瞳。我们不是肝胆相照的兄弟吗?不如你便舍弃了你而今的王位,随我一同浪迹江湖,此前我同你赵氏的仇恨便一笔勾销,如何?”
他见苍溟良久都不说话,笑问道:“怎么?不愿意?”
苍溟道:“我不能答应你。”
丹厌听着那雪水打在伞面上的“嗒嗒”,心下越发烦乱。可在听到他开口的那一瞬,却是奇异的平静了下来。
平静了,却也有什么东西在心底深出破出樊笼。
他走到他面前,蔼蔼笑道:“既是不愿,那你便走吧。以后也无须来找我。我被囚的时候,立下誓言,从此之后,我们再也不是兄弟了。”
来不及顾及他突然变得幽暗的眸子,他心中升腾起类似痛快的恨意。
丹厌想起那隐暗的狱房,刚踏进大牢的时候,他便被呛得咳了起来。
身后的狱卒不耐的推他:“走走走——”
他背过身去,狠狠的瞪那狱卒一眼。
那狱卒的巴掌呼啸着过来,他被扇倒在地,额头磕在地下,破了一道口子,汩汩的流出血。
那狱卒骂骂咧咧:“瞪,你还敢瞪老子,进了这儿,有你好受的。”
他从嘴里碎出一口血,爬起来就要去打那人:“你们什么东西,也敢打我,等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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