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突然,盘旋在海岛上空的巨鸟齐声尖唳,扇动着宽长的翅膀朝地平线疾速飞去。
远处似有大群黑点在迫近。两片飞驰的乌云在空中相撞,吼啸连天,不断地有黑影如雨点落下,没入抖荡的浪水。
“回去!愚蠢的虫子!”
此时山道受到严重阻塞,鞭声、喝斥和呻吟杂和在一起。在监守的逐赶下,所有奴隶都被赶回峰内矿场里。石制大门轰隆滚动,把峰顶唯一的出入口封住。
峰内矿场里人声鼎沸,刚从外面进来的奴隶给其他人带来了震憾的消息。天空骑士、战争海兽和王国海军这几个词眼像被风抚过麦穗的波动,从峰顶的架台传递到深渊底部的架台。
班索听说某个王国的舰队逼近海岛,天空骑士已经击败海妖精放养的巨鸟,就连监守饲养的海兽也被军队的战争海兽赶走。
这些谣言唤醒青年心底的希望,他环顾峰内矿场,摇曳炬火下的影子乱作一团,即便是此起彼伏的鞭声也没能把喧哗压制下去。
机会终于来了!班索小心翼翼地绕过徘徊的奴隶和来回穿梭的监守,紧贴着山壁疾走。
在这样混乱的情形下,没有谁会注意一个矫健的身影往深渊底部掠去。
乘乱奔逃的青年沿着盘山阶道赶到底层架台,在高炉间穿梭,进入幽深通道抵达兽巢。
正当他接近潭子,打算在潭中找到逃生出口时,一道鞭影在眼角晃过,“啪”的一声甩在肩膀上。
班索被鞭子打了个趔趄,好不容易站稳身子,回身看到一个彪壮的人族大汉。
是兽巢的监守!
魁梧的监守捋掉鞭梢的血,厉声质问:“你来这里想干什么!”
不消回应,壮汉甩起长鞭狠狠地鞭打这个在自己眼皮底下溜进兽巢的奴隶。
鞭影晃来,班索急忙举臂架挡,吃痛缩手,结果被抽倒在地。
“现在不需要送兽粮,不过你也不用回去了。”监守虐待着血肉模糊的年轻奴隶,嘎嘎笑道,“因为我饿了啊!”
欣赏着猎物俯趴挣扎的情状,他感到一阵戏谑的快感。
“愚蠢的家伙,快向我求饶啊,这样你就可以死得痛快些了!”
尊严被践踏,自由成为奢望,如今就连活着的权利也要被剥夺!班索哆嗦着手从裤袋里掏出兽晶,塞进嘴里,忿恨地咀嚼,咕噜咽下。
兽晶如一块炙热的炭块焚烧着腑脏,又如坚冰带来无法抵御的寒意。班索感觉剧痛在通体蔓延。他的筋骨紧紧绷裂,内脏阵阵绞痛,连眼珠都将欲迸出。
汹涌的力量蛮横地冲击着班索的每个部位,脑海中的陌生意识逼迫他忘却自己。
“呜呃——!”青年俯跪在池边,周身痉挛,痛苦地竭声嘶吼。他体格暴长,筋肉鼓胀,利爪和褐色鳞甲逐一冒现,活像一只狂化后的兽妖精。
目睹异状的监守渗出了冷汗,回过神后对着奴隶连踢带踹,情急之下还用鞭子勒住他的脖子。
扑咚!还在挣扎的班索被拖下水,直沉潭底。
他依稀看到潭底的尽头有亮光,但由于不经意呛了一口水,难受得不能再待在水里,于是急忙划臂上游。
守在岸边的壮汉紧张地望着潭面,听到越发清亮的水流声,紧张得掌心淌汗,连鞭柄都握不紧。
“哗啦!”一只利爪窜出水面,抓住岸石,扶起半边身躯。
监守昂视着怪物,惊惶得忘却逃避,竟抡起长鞭,企图把他赶下水。
“给我去死啊!”
鞭子劈啪作响,一连甩了十几下。他惊诧地发现居然连怪物的一片鳞甲也没打落,这可是用海兽粗筋鞣制成的鞭,哪怕是石头也能抽烂。
班索顶着鞭击,扶住滑溜溜的石块爬上岸。
他感觉遭鞭子咬过的皮肉异常骚痒,于是伸手抓挠,刮下了血淋淋的硬鳞。
他神志恍惚,看到鞭影晃动得令人烦躁,便把舞动的鞭梢抓住。
壮汉被一股蛮力扯得踉跄倒地,昂头瞪视着兽妖精模样的奴隶,双腿发软爬不起来。
班索提着粘连血水的长鞭,呲牙咧嘴地俯视惊慌失措的壮汉。
一个狰狞的影子慢慢地淹没人族监守。
“你让我死,我就要死吗?”
兽化的青年癫狂地仰头长笑,张臂分扯鞭子,两臂的筋肉鼓胀欲裂。
“这——”他发出一声响彻兽巢的咆哮,坚韧的兽筋长鞭应声而断。
“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