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年轻,说话有些急躁,岐王不要见怪,下官以为,治军之事,不能急在一时吧!更何况,大丧之日,岐王身为先帝侄儿,又是太祖之子,理应当留下来,全了孝道,才能留得下贤德之名啊!何不如在东京城中待上七日,待头七过了,再请辞岂不是更好?”
吕端年过花甲,身体一直不好,在朝中又是德高望重的老人家,也是太祖皇帝留下来的一班老臣,赵德方最是敬重,听得吕端之言不无道理,虽说归心似箭,却也不好驳了吕端的面子,当即说道:“吕参政,您的话本王记下了!也罢,本王就在东京城再待上七日!”
吕端见赵德方松口,转身向着赵元俊拱手说道:“冀王,老臣这番建议,您觉得呢?”
赵元俊道:“待本王奏明了太子,再作计较!只是这大丧期间,岐王应该搬到宫里来住!不应该再回那个金楼了吧!”
赵元俊有意要留住赵德方,吕端听的真切,连忙说道:“这……岐王虽说贵为王爵,但……但还是外臣,住在宫里着实不妥,不如就让岐王搬到南清宫如何?”
“南清宫?”赵元俊侧目看了一眼吕端,“这南清宫本是燕懿王的官邸,燕懿王晏驾之后一直荒废了,让岐王入住,岂不是委屈了?”
赵德方开口道:“本王就住南清宫!燕懿王是本王的王兄,如何委屈!”赵德方说罢,一挥手正欲回到马车之上。
赵元俊见此,却也不好多说,也是一转身回到马车之上,一旁的王钦若随行而去,只留下吕端与赵德方在原处,吕端站在赵德方的马车之旁,看赵元俊与王钦若的车驾离去,俯首低声道:“岐王!太祖御赐金锏可曾在左右?”
赵德方心中一惊,抬眼看着吕端,点了点头。
吕端道:“这些时日非比寻常,这御赐金锏定要贴身携带,必要之时,可保您的性命啊!”
赵德方连连点头,说道:“多谢吕参政提点!本王铭记于心!”说罢,撤下车帘,马车调转,前往南清宫方向而去。
墙角一旁的云起三人看众人散去,正准备跟着岐王的车驾。这时候一人骑着高头大马挡在面前,却是方才赵德方身边的武将钱亨。
钱亨手提三叉戟指着云起,说道:“女斥候!你胆子好大呀!”
云起不作回答,拔出腰间佩刀,正要袭来。钱亨提着缰绳闪身躲过,口中叫道:“岐王有令,叫我把你带走!”说罢,钱亨随行数十员兵士奔上前来,将云起团团围住。
云起想来反正自己也得跟着岐王,左右也是没差别,也不做反抗,就此与同钱亨一同而去,孟轩与展星晴也跟在后面,往南清宫方向而去。
南清宫在皇城之南,本是燕懿王的寝宫,多年前,燕懿王自缢身亡之后,南清宫就一直荒废,只有二三十位宦官宫娥负责打点。这一日听说岐王入住,这宫中宦官宫娥上下清洗打扫一番之后,跪在宫门外迎候赵德方。
赵德方来到南清宫,进入宫中,见院中陈设与从前无异,不禁有些黯然神伤。正在伤感之时,只听到外面嘈杂声响,正是钱亨领着云起三人来到南清宫中。
赵德方进入大殿之中,钱亨也带着云起三人来到大殿,赵德方坐了下来,看着云起,问道:“女斥候,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昨日劫持了本王的爱姬,还不天大地大的逃命去,如何又来刺探本王?你倒真以为本王不敢杀你吗?”
云起连忙说道:“岐王!您是名满天下的贤王,我如何胆敢得罪于你!昨日实在是情非得已,你那爱姬我可未曾动她分毫,她就在北平王府老王妃身边,今天,我也是受人所托,要将你救出东京!”
“就凭你?”赵德方冷笑一声,“你一个女斥候如何救得了本王?”
“城门前的事,我也看明白了!岐王虽说有金锏护身,能挡得了明枪,可能挡得了暗箭吗?”云起面上微微一笑,回头看着身后的展星晴。展星晴是暗器名家,这暗箭之道,展星晴再熟悉不过,当即也是会心一笑。
赵德方道:“如若真有人刺杀本王,那也是本王之命,怪不得旁人,也不需要你这个女斥候来救命!而且你此刻性命自顾不暇,如何能够救得了我呢?”
岐王说罢,只听得一声厉喝,一群人冲入大殿之中,领头者正是昨晚与云起交手的河洛四侠与北堂玉琪,这些人手持兵刃,怒视着云起。身旁的孟轩哪曾见过这等阵仗,想都不想当即架起长枪防身。
“玉琪——”展星晴惊呼道。
北堂玉琪看着身旁的卢元朔一眼,回过头看着展星晴,道:“星晴!这件事与你没有关系,快退到我身后!待我拿下云起,再与你说话!”
展星晴踌躇片刻,看着身旁的云起,她与云起要好,但与玉琪多年相识,实在不愿与北堂玉琪为敌,更何况此时身处劣势,自己又是云端宗的流星使者,如若得罪了岐王,只怕会牵连到云端宗,顿时面露难色,一时之间却不知道如何抉择。
云起说道:“星晴!这没你的事了!我自己能应付过来!”说罢,只见一道寒光一闪,云起拔出腰间打刀,一个鱼跃,纵身跳起,只是眨眼之间,便欺到赵德方的面前,赵德方还未反应过来,便觉得脖颈之处一凉,竟然是云起持着打刀架在自己的脖颈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