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之间,这段路程大概有三十里,来回就是三十公里,每天三十公里负重越野,在齐帧看来就是最好的身体锻炼。
齐帧现在虽然带领的是骑兵,但是他还是将士兵的身体素质放在了首位,骑马的人的质量上去了,然后再练一练战法配合和骑阵,基本就可以了。
至于骑射什么的,齐帧想都不敢想,因为现在还没有马蹬,控马完全靠双腿夹着马腹,异族人在马背上长大的才能骑射,汉人是不可能稍稍训练训练就能耍起来的,还不如将精力集中在战技、阵形和配合上。
至于马蹬,齐帧听说过这东西,但是从来没见过也没有查过,鬼知道是个什么玩意儿?单凭一个名字,满城铁匠也是不知所云,是以齐帧也就放弃了,以后有机会再说吧,还是练兵要紧。齐帧虽然大可以放手将士兵交给苟晞几人训练,但是齐帧现在还没有另外组建亲兵的打算,他巴不得自己手下个个都是精兵和自己的亲兵。
至于带着大军跑步的这个行动得到了苟晞几人的支持,是以齐帧倒没有跟他们多费口舌,齐帧在这边带着手下万人上午先跑三十公里,下午练骑马布阵,射箭,马战。晚上齐帧还要跟苟晞几个讨论骑兵作战的方式方法,可谓是忙得脚后跟踢屁股。
齐帧心里是很急的,天知道刘渊什么时候就偷偷摸摸的杀过来了,现在正值春耕时节,大战一起,误了农事,并州百姓下半年可就要喝西北风了,匈奴人可以吃牛羊,汉人可是全指望着土地里的一点粮食活命。
齐帧却是没有想到,刘渊占了西河,已经不是在大草原上了,他自然也是要春耕秋收的,怎么会在春天打仗呢?
齐帧提心吊胆得过了春天,眼见新丁已经熟悉了齐帧的训练,开始有模有样的了。齐帧也稍稍放了心,刚成军没有三个月就去打仗的话,一半都新兵还真没有信心。
现在好歹还有点保家卫国的样子,拿出去也至少能扛一仗了,虽然三个月的训练量还是太少了点,但是还有至少三个月,训下来也应该可堪一战了。
为什么说还有三个月时间,因为齐帧知道,古人打仗很少有在夏天的,都是秋后将粮草收获了再打,一是避免天热中暑造成的非战斗减员,二是防止战后出现瘟疫,三是秋高马肥天气干燥,适合出奇谋。
可是齐帧又没有想到一点,刘渊说白了还是匈奴人,不能以常理来推断。
是以齐帧接到军令的时候还很是愣了一会儿。
刘渊打过来了?齐帧摸了摸脑袋上的汗水,看了看天上灼人的日头,尼玛六月天流火的季节打仗?这刘渊是疯了吗?
但是军令上说的清清楚楚,刘渊东犯,令出与战!
军令如山,齐帧也没有办法,只好带着手下一万人浩浩荡荡的往西去了。齐帧这下长了个心眼,他把张宾带在了身边,这家伙猜度人心还是可以的,就是不知道在打仗用计方面怎么样。
既然他自比张良,老是窝在家里怎么行?是骡子是马,得拉出来溜溜不是?要是这一仗张宾能帮助齐帧赢了,齐帧才算是承认他是个牛人,以后也少骂他两句。
“齐帧,你知道这次匈奴人兵力几何?主将是谁?行军路线是怎样?在哪里有可以利用的地形吗?还有,我们这边难不成就只有你一支万人骑兵?”张宾将宽大的袖子遮在脑袋上。“大白天这么热你行军,不怕晒倒你手下的大好儿郎?”
“这个......其实白天行军主要是做个样子给城里的人看的,过了前面的小山咱们就扎营,到晚上再行军!”齐帧悄声说道:“至于其他的嘛。不知道,我统统都不知道!反正在战略上应该怎么打这场仗不是我一个小小校尉能决定的,我只管我这一万人遇上匈奴人怎么打。”
“你这什么都不知道的,怎么跟人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什么都不知道,去送死吗?”张宾说道:“观你平时所为,你也不像是个莽夫啊,怎么跟你一出来,就觉得你这么靠不住呢?”
“不知道这些怎么样?”齐帧不服气道:“我可以猜。大热天的,匈奴人必然也是受不了,既然要打,那必然是想速战速决,所以他们必然是一路往东,不会拐弯的。我们在半路一定会迎头遇上他们的,到时候作势打一下,能赢最好,赢不了就拖住他们,反正我们是主场作战,耗死他们!”
“主场?”张宾轻哼一声。“我不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但是我猜应该是说我们为主他们为客吧。但是你别忘记了,匈奴人可是一直信奉以战养战的战法,走到哪儿就抢到哪儿。你将他们拖在我们的地盘,受伤的难道还是他们?你口口声声说得好像要做天下汉人的保护神,可是做起事情来,哪里有半分保护神的样子?再说,假如匈奴人很多,你怎么将他们挡在半路?”
“好吧,那你说怎么办?”齐帧想想也对,自己现在两眼一抹黑,确实是很不利。而且想想,自己打仗好像还都是在两眼一抹黑的情况下打的,能活到现在也算是运气。
“拿地图来!”张宾将手里的袖子一抖,将手从袖子里伸出来,往齐帧手上摊开来的地图上一点,正好点在左国城和晋阳连线的中间。
“此河名唤文峪河,自北向南汇入汾河,源头唤作关帝山,山高万仞,关帝山西面另有一河,唤作涑水。此战,是胜是败,便在这匈奴必经的文峪河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