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早,太阳才只露出鱼肚白。左舒就来到易珩然的门前,踌躇了一下,才开始敲门。
“易相,易相……”叫了几声,里头没应,左舒只想他是睡过了,正要再敲。
随从应道:“大将军,易相很早就出去了。”左舒愣愣地收回手,无言的尴尬。
“他去哪了?”问完,止住嘴,叹了口气。
“小的……。”
左舒刚问完觉得自己是多此一举了,易珩然这人独断专行,怎么会跟人报告一声自己去哪,去干什么。
不过,既然他昨日说到“我们”,应该会有另一番通告:“他有没有提及我?”
“哦,易相说大将军只要去河边即可。”
左舒嫌弃地抽了抽嘴角,这人就不能说得确切些吗?这青州就是个依山傍水的地方,大到外围一圈环护城河,小到里头不少的河流潺溪,她怎么知道是哪条河。
笑话,就这么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她就能探知他在哪条河,那她是不是应该庆幸一番,他是如此抬举她。
左舒鼻哼一声,离开得郁郁,脚下自带股冷风。
她定定地盯着青州荒芜的街道,略微想了一想,算是有了目标,又走得急快。
护城河。
青州虽说不得什么富庶,但算得上是鱼米之乡,护城河相传是当年护国大将军亲自所开凿,引进,几乎围绕着整个青州,可以说是青州百姓的生命河。大大小小的支流都要从它这里流出。
左舒先是来到上游,河畔边,易珩然遥遥矗立着,眉目乌黑,衣袂如雪,还真像水墨画里走出的仙人。
易珩然:“来了。”
左舒好笑:“再不来?我可不愿被易相拐着弯的斥责。”斥责她笨也是斥责她慢。
易珩然没接话,左舒干脆自顾自地说着她的想法:“这条护城河是青州水的源头,做饭洗衣都来自这条河的分流。若是它的水质一受严重破坏,那么青州百姓一定会受到很严重的影响,疫病,如果不是季节性牲畜的感染,有可能是这条河……”
“我想易相特地来这里,不会做些无用功,看来问题可能出自于这条护城河。”
“嗯。”疫病根源在于这条护城河。
易珩然向来惜字如金,左舒已经习惯了,也明白了他的说法。
左舒突然蹲下身子,抽出水袋盛了一些水,皱着眉梢放在鼻子下嗅了嗅。霎时眸子惊喜地把水袋凑到易珩然的鼻子下。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使得他本能地向后退了一小步。左舒是微讶地看着眼里,心里一阵我草。
她不爽地掂了掂水袋,凉凉地开口:“只是这水气味不同,难道易相认为我要加害于你?放心,我还没有那心思。”
易珩然:“……只是出于基本的防卫。”
她可以“自大”地把这视为他对她的先例解释么?
左舒漫不经心道:“拿着。”既然对她有戒备心,她也不想自讨没趣,只是相互解决这事,通告一声而已。
护城河是以山泉引进,入口清甜,虽然闻起来与其他水无异,无味。但是现在这水有股极淡的香味,很难被人察觉。左舒是因为身有武功,感官都被放大,比平常人敏感许多,所以她仔细一闻,就嗅到里面的不对劲。
左舒提着水袋良久,手臂微累。他没接,只是稍微瞥了一眼,像个精致的木雕,五官清晰隽秀得过分。
她静待着他的下一步动作或回答。
然而依旧无果……
这种画面定格的场景,左舒不想持续下去:“易相,你是打算跟我玩木头人的游戏吗?我要先把水带回去,交给大夫们。”
她直述自己的意思,既然有了苗头,效率自当要快,她不愿陪他无聊地耗下去。
左舒塞了木头塞子,抬脚就要离开。易珩然终于有了动作,他抓在左舒的手腕上,视线却落在水袋的木头塞子上,耷着眼睑,左舒头一回看到他的长睫很直,跟他的人一样冷硬。
他这时候抓着她,是何意?不让她走?另有话说?
他张了嘴:“我……”
“易珩然。”突然的清脆女声打断了他的下文,左舒扭头,时子正衿站在不远处。
翠衣罗裙,好不娇俏。
头发绾成了双髻,用青竹发带绑着,随着一蹦一跳的动作,小女孩般的青春妙丽。
江湖女子没有大家闺秀那种矜持娇柔,看得也是舒心,所以左舒没有那种被突然打断的微怒。
她再扭头回来时,易珩然已经松了手,垂在身体两侧:“易相,你要说什么?”
他抿抿唇,眸子隽黑,淡淡道:...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