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明徽帝在江晴晚面前完全没有提及皇后曾来信的事。而江晴晚在猎场里终日百无聊赖,沉思良久后,倒也真的就按照来前皇后嘱咐的那样一直安静了下去。
除去马蹄声声,与猎物中箭之时的哀鸣,上林猎场堪称风平浪静。
……皇宫内却全然不是这样。
认真说起来,宁苏的反应可谓令人称奇。
哪怕是在被禁足数日之后接到中宫笺表、得知自己要被一杯毒酒赐死时,她也仅仅是难以置信地喊了几声冤枉,再目光虚浮地望向天空。
直到宣旨的太监把她的罪名念出。
宁苏终于露出狂乱的一面:“什么?我怎么会害姐姐!你这阉人,当心本宫撕了你的嘴,把你丢尽化人场去!”
宣旨太监皱皱眉,冷笑一声:“一介罪妇,还敢威胁咱家了……拖下去吧。”
宁苏:“不!我没有害姐姐,是皇后那个贱人!对不对,对不对?皇上,妾冤枉啊,冤枉……”
宣旨太监轻蔑地一撇嘴:“陛下在上林猎场,可听不到婕妤,哦不,罪妇宁氏的喊冤声。我看您啊,还是省点儿力气,在黄泉路上也能多走几步。”
宁苏还在喊,喊到喉咙嘶哑。
两个粗壮的宫女一左一右钳制住她,另有一人掰开她的嘴,就要将鸩酒灌下。
一刻之前还体体面面的苏婕妤在此刻摇散了一头秀发,满面狼狈地摇着头,试图躲避灌入口中的苦涩液体。
宁苏只觉得难以置信。
皇后到底是哪里来的胆子?自己再怎么说也是宁贺之的女儿,哪怕只是庶女……还有与自己交好的荣妃,哪怕两人间从来没什么真心实意,可皇后做出这种事前难道就没有问皇帝一句?只要问了皇帝,一同去往猎场的江晴晚怎会不知情?
数天之前,她还做着等江晴晚回宫,要再接再厉将皇后拖下位的美梦。光想着可以为姐姐报仇,宁苏就觉得要在梦中笑醒。
现在却……
身后那两个宫女放开了她,可宁苏已经咽下足够的分量。
药效发作,一阵剧痛从腹中传来。她趴在地上大哭,哭着哭着,嘴里忽然冒出一股腥气。
是血。
大股血液从她口中流出,眼睛鼻子耳朵无一不麻麻痒痒。宁苏用最后的力气抬起手,拿袖子擦一擦脸。
为什么自己要用这样的姿态上黄泉路呢?姐姐看到了,一定会很难过吧。
想到嫡姐宁淮,宁苏瞬间恢复了些力气。她满脸怨毒地将眼前诸宫人一一看过,从宣旨之人,到将自己按在地上灌鸩酒的贱婢……
她做鬼也不会放过他们!当然,还有皇后!
不仅害死姐姐,还用这种下作手段对付自己的皇后!
至于姐姐……宁苏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等这事传出去,父亲会不会也觉得是自己害了姐姐?会不会后悔当年同意让自己入宫?
但陪在姐姐身边的那几年,确实是她生命中最快乐的日子啊。
她怎么会害姐姐呢?
她对姐姐,明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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