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过后,山南粉白的杏花落成了一片未融的雪,原本清淡的香气也醉得人乐不思蜀。暖阳下,坐落其中的杏林村像是个风流的公子哥,花天酒地,纸醉金迷,整日将头埋在少女白皙粉嫩的温柔乡中,媚笑映红,香汗湿衣,实乃羡煞黄粱。
只是这黄粱美梦之中,还夹杂了一抹艳绿。
“绿萝!”夏饮晴猛地惊醒,只觉四肢发软,背后生疼,不得已倒回了床上。
“哟,见到我这么开心呢。”绿萝妖魅地笑了笑,“昨夜我并未昏迷,只是服下能令躯体沉睡但意识清醒的‘凝冰散’,知道你不仅替我解了毒,还护住了我的清白,所以暂时不会杀你。”
夏饮晴死里逃生已是知足,至于之前绿萝说的什么会保自己安危,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她无力地躺在床上,环顾四周,感觉似曾相识,问道:“这是哪里?”
“育德居,是孙思邈老前辈的住所……”绿萝叹了口气,“生前的住所。”
夏饮晴曾与孙老神医有过几面之缘。因为相隔不远,所以折笑宫大小病症都要前来求医,也会时不时地带些蔬果上门拜访。四个月前,她听说年过百岁的老神医已寿终正寝驾的时候,心里还有些难受,却没想到绿萝的脸上也挂起了一丝失落。
“没什么好惊讶的。虽说老前辈与我教背道而驰,还对我教多加指责,但他的炼药之术的确无人能及,寒蛊烈毒无不能解,令我教中人心服口服。”绿萝道,“昨夜我见你那小妹妹伤得很重,本想附近只有此处能为她疗伤,不料老前辈竟已驾鹤西去。”
“梨儿?她在哪里?”夏饮晴忽然起身,却又一次倒回了床上。
“在隔壁的屋子,由老前辈的关门弟子苦木照料。”绿萝道。
“苦木?肥头大耳的苦木?他能医得好人?”夏饮晴反倒更是担心了。
“不清楚,至少你那小妹妹一时半会儿死不了。”绿萝在床边坐下,伸出手指,在她的颊上勾了一圈,柔声道,“瞧你着急的样子,也是可爱得惹人疼呢。好好的美人儿怎么会想着扮成男装,真是不懂怜惜自己。”
夏饮晴四肢无力,只能用力扭头作为反抗。
见此,绿萝笑得更媚,低俯下身,将脸贴近了她的耳边,口吐芳兰道:“既然我们两清了,今后再见,我还是会杀你的。毕竟要杀掉你这样的小姑娘已经很可惜了,要是还不让你死在我手里,我会心痛的。”在一阵摄人魂魄的笑声中,绿裙微摆,飘进了屋外的阳光。
“真是个疯子!”夏饮晴叫道。
“的确是个疯子!”突然从门外迈进了个圆头圆脑的胖墩,似是比夏饮晴还要生气,直奔着床边的架子翻了起来,“她自幼就心脏不好,多亏有高人传深厚内力护住她的心脉,才保全了她这些年的性命,但她么敢一下子就将那股内力用去大半?还搞了一身外伤?真是个疯子!”
他说的当然是秋梨,只不过不是夏饮晴印象中的秋梨罢了。
夏饮晴勉强翻了个身,诚恳道:“苦木麻烦你……”
“哇靠绿萝不是走了么!这儿咋还有个人呢!”苦木吓得一连数步退到了门边。
“你不是刚还接了我的话么?”夏饮晴道。
“咦,对哦!”苦木一脸惊喜,“你认识我?”
“我不但认识你,还知道你之所以叫苦木,是因为你除了炼药什么都不会,尤其不懂怜香惜玉,所以孙老神医给你起了个和尚名字,方便你以后出家。”夏饮晴道。
苦木将肥嘟嘟的脸皱成一团,想了想,道:“你谁啊?”
“我是折笑宫的夏饮晴,来拜访过几次孙老神医。”夏饮晴道,“麻烦你救救梨儿。”
“救死扶伤乃师父生前所追求,更何况还是熟人,我自会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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