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尖垂在地面,快速划过石板,将血泊从中割裂,激起的浪花淹没了所有呼喊。
“好好好,后生可畏!”苏必然高扬石杖猛砸向地,石板粉碎的刹那又有数道长缝生出,如野兽的利爪撕裂地面,汹汹而出。秋梨挺身起跃,临至半空,忽见石杖横扫而来,顿时收招不能又无处可避。谁知她面不改色,双手持剑,举过头顶,赫然劈下,似要将那千山杖斩断。
秋梨隐约清楚自己体内有着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深厚内力,无奈没有练过上乘内功,全身穴位未开经脉不通,实在施展不出。实际上,她本是连《飞花剑法》都尚未练全,劈杖之举不过一时冲动,倘若两兵相接,剑身必断,她也难逃重伤。
但念她方才一吼,又瞧她毫无惧色,苏必然咬定折笑宫有什么妖术邪法,生怕硬拼不过,反倒抢先收招退让。一剑劈空,秋梨趁势又起一剑,苏必然疑心未定,不敢贸然接招,于是连连让步。
数招下来,苏必然终于起疑:她的剑招虽凶,但尽是破绽,莫非只是唬我?
想着,他虚砸一杖,就在秋梨横剑相迎之时,他急收杖头,反以杖尾挑剑,只是稍稍发力,就将秋梨的剑打掉在了地上。
“******竟敢骗我!”苏必然勃然大怒,以杖为锤径直砸去。
此时秋梨手上没了兵刃,随着石杖在瞳孔中不断放大,情急之下,她只觉胸口的烈火已燃至全身,甚至连脚下的血泊都开始凝固。
苏必然自是感受到了如热浪般打来的内力。他能活至今日,纵使怒火再盛也绝不敢拿性命冒险,急忙顿住脚步试图探个究竟,竟见秋梨一跃而起,单以空掌袭来!
“梨儿!你……”夏饮晴的喊声淹没在巨响之中。
整个院内,除去秋梨,所有人都被震倒在地。而她的左掌,还抵在千山杖上。
谁也不敢打破寂静,生怕会发生什么更可怕的事情。
一大口鲜血从秋梨口中喷出,顺着石杖上的裂纹,缓缓流向杖尾,流向瘫坐在地的苏必然。她整条左臂上的皮肤尽已开裂,一片血肉模糊。鲜血滴滴答答的落入血泊,却不再滚烫,像是过了劲的暴雨,意犹未尽,却有气无力。
“梨儿!”夏饮晴猛地起身,忽觉背后一疼,未待反应,腰间又中一刀,再次摔回了地上。
苏必然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颤颤巍巍地抽回石杖。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凭自己的内力虽不能称霸,却也非黑流星之辈能及,而为了接下秋梨的一掌,竟逼得他在石杖内灌注了全部内力。
忽地,一道闪电撕裂了夜空,惊雷接踵而至,震天动地。
失去了石杖支撑,秋梨连退数步,摔倒在地。
恍惚中,她听到有人在呼唤自己的名字:应该是师父吧?
她看到自己变成了小鹿,跟着师父来到了一条小溪旁。她感觉口渴,正欲低头饮水,却发现溪水开始变红,变红,最终吞噬了眼中的一切。
对不起师父,您的仇,徒儿来世再报……
细雨如帘,掩饰着苏必然的狼狈。他缓缓站起身,走到秋梨身前,面上满是恐惧。也是因为恐惧,令他再次举起了石杖:“受死吧……哼!”只见黑影疾闪而过,在他臂上划出三道血痕。而就在黑流星射出最后三镖的瞬间,已被数把兵器刺穿了身体。
苏必然瞥了一眼伤口,不屑道:“你这又是何苦呢?难不成救了这两个小姑娘,就能恢复你墨门昔日的声誉了?”
“墨门?声誉?哈哈哈——”狂笑之中,黑流星猛地挺身,硬生生震开了周围的杀手。又是一道闪电撕裂夜空,他的狂笑逐渐被涌上喉咙的鲜血哽住,却还是将最后一句话说出了口:“我的镖上早已涂满了五仙教之人的毒血……我们……地府见……”跪倒在地,微笑而亡。
苏必然的不屑在老脸上僵硬。他发抖着扯开衣袖,看着三道隐隐发黑的伤口,咽了咽口水,再顾不上其他,一个轻功夺宫门而出。见状,余下杀手也纷纷开始查看伤口,最终在一串哀嚎声中,连滚带爬地四散逃窜。
前一刻还是刀剑交响的折笑宫,顿时静得可怕。
春雨是凶不起来的,点花而落,悄然无息,温柔得令那雷电自惭形秽,再不见踪影。但是如此温柔的雨,又怎洗得净如此肮...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