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傲天冷哼一声,觉得他怎么可能变了呢?还是和曾经那样霸道野蛮。
公仪珟看着她并未挣扎,心中放松了下来,他一定要让她在这半月之内改变心意,让她永远地待在他的身边,她只能属于他一个人,任何人都休想从他的身边将她抢走。
凤傲天抬眸,自他的怀中向下看着,玉罗国的京都甚是繁荣,不似凤栖国的欣欣向荣,反倒是百年沉淀之后的繁华。
她抬眸看着公仪珟不禁又想着,他若是是与她同一时间穿越过来的,那么,当时到底发生了何事?还有他是如何能够适应这处的生活的?她记得第一次他出现的时候,是戴着鬼魅面具,而去刺杀寒瑾?那个时候他便认出了自个吗?她有些不明白这其中到底隐藏着什么?那么真正的公仪珟又是怎样的呢?卫梓陌与邢无云自幼便被真正的公仪珟掌控着,那么,他穿越过来时,又做了什么呢?
公仪珟见她出神地看着前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他只是沉默不语,他穿梭在一片竹林内,接着便落在了一处悬崖上。
“到了。”公仪珟旋身落地,将凤傲天放开,接着上前一步,站在悬崖边,迎风而立。
如今正值深秋,风很大,寒风刺骨,她站在他的身侧,遥望天际,任由着冷风卷起她的袖衫,她低声说道,“你带我这处,难不成是想让我从这处跳下去?”
“嗯。”公仪珟点头道,“当日,你便是从悬崖处跳下去的。”
凤傲天冷笑一声,“难道你想让我再跳一次,再活一次?”
公仪珟侧眸看着她,“我想让你回去,回到属于只有你我的世界。”
凤傲天勾唇浅笑,“公仪珟,我从来不知,你竟然如此幼稚。”
公仪珟亦是看着她,薄唇微抿,“我与你一起跳如何?”
凤傲天侧着身,向前一步看着他,“你要想死,我不会拦着你,但是,死之前,你别忘了答应我的事情。”
公仪珟向后退了一手,接着转身,面对着悬崖峭壁,张开双臂,嘴角挂着淡淡地浅笑,“这样陪着你跳下去的感觉真好。”
他一面说着,身子向前倾着,作势要向下跳。
凤傲天心思一沉,看着他似是明白了什么,“你陪着我跳的?”
“要不要再试试?”他仰着头,嘴角挂着释然地笑意,在她的眼前,纵身一跳。
凤傲天呆愣地看着他便这样跳了下去,她连忙抬起手,便要抓住他,可是却只抓住了他的衣摆,看着他便这样消失在自个的手中。
她呆愣地站在原地,却没有陪着他一同跳下去,只是抬眸看着眼前刺眼的日光,感受着冷风瑟瑟,她突然想到什么,接着一个旋身,便跳下了悬崖,双脚快速一提,身子迅速地向下坠落,从层层的云雾中看到了那抹褐色的身影,她抬手,将自个手中的云挽甩了出去,缠上他的腰际,接着用力一拽,他便顺着云挽向她靠近。
公仪珟抬眸看着她,那俊美的容颜挂着不曾有过的笑容,他顺势靠在她的怀中,“你重视舍不得。”
凤傲天知晓他的性子,若是她不跳下来,他定然会死,她冷声道,“我说过,你还未告诉我我想知晓的事情,待你告诉我之后,你想死我也不会拦着你。”
公仪珟听着她的冷言冷语,眸光一暗,却不再说什么,不论她是如何想的,可是如今,他知道,她的心里还是有他的,不是吗?
凤傲天抵着足尖,内力顺势向上提着,带着他飞身落在了悬崖边上,她收起云挽,不再理他,转身便走。
公仪珟站在悬崖边上看着她离开的身影,眼眸中透着嗜血的冷厉。
凤傲天想着自个当真是疯了,干嘛答应他这等要求,难道别无他法了吗?
她并未回芙蓉阁,知晓若是穿着这幅模样回到芙蓉阁,那岂不是将她们吓死,可是守在暗处的魂魄自然是不知凤傲天乃是女子的事情,如今,二人依旧在宫内暗处隐藏着,并未看到凤傲天离开,适才看着公仪珟带着一名女子离开,也并未在意。
凤傲天刚走了几步,便觉得事情不妥,接着站在原地,看着公仪珟未有离开的打算,她低吼一声,虽然身着女装,可是依旧是爷们的神情,她随即冲着公仪珟那处吼道,“不回去?”
公仪珟听着远远传来的声音,接着飞身落在了她的面前,“看来你的手下还不知你的身份。”
凤傲天冷哼一声,这有什么,不过是让他们有些无法适应罢了,她并未打算瞒着他们一辈子。
公仪珟见她满不在乎,他却不愿旁人看到她身着女装的模样,这样的美只能让他一个人看到,他接着将她揽入怀中,便离开了悬崖。
凤傲天觉得公仪珟如今当真疯了,为何带她来到这处地方,不但在宫内修建了那处别墅,还让她换回女装,更带她来到悬崖边,说出那番话来,就凭这些,就让她放弃如今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切吗?放弃那些为她付出了所有的人吗?想起猫公公,想起慕寒瑾,想起夜魅晞,想起他们,她怎能割舍下,而对于公仪珟,她早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情。
公仪珟带着凤傲天回到寝宫内,她依旧黑着脸,坐在一侧,把玩着自个手中的云挽,如今不过是一日,都这般的难熬,日后的十四日,该如何熬过去呢?
不过,她想起慕寒瑾如今还在经历着第五死,比起她的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顾叶峰三日之后便要举行登基大典,她一定要得到解蛊毒之法,然后去见他,还有卫梓陌到底是什么怎么回事?她突然觉得这些事情看似毫无关系,可是,这其中似乎都有着联系,而且,与公仪珟有关。
她转身看着公仪珟行至书案旁,正襟危坐,翻阅着奏折。
她想着他倒是平静,适才还要死要活的,如今便可以若无其事地做着自个的事情,不过,转念又想,他不是一向都如此冷血无情吗?
如此,便过了三日,自第一日公仪珟带着她跳了悬崖之后,便再无任何的不妥,每日便是按部就班地上早朝,然后回寝宫,与她待在一处,并未有过多的话语,如同前世那般,她安静地待在暗处,而他则是忙着自个的事情。
顾叶峰登基大典,甚是隆重,而他自那日入宫之后,便被安排至清和宫,这处乃是素日皇帝批阅奏折,处理朝政的寝宫,他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奏折,他不紧不慢地批阅着,先皇在位时,批红一事乃是交给左右丞相去办,而如今,先皇驾崩,他不过才来,左相便将批红一事还给了他。
他知晓,这乃是左相在试探他,若是,他当真收回了实权,那么,左相便会对他心生怀疑,或者会再找到其他的亲王,然后将他换掉,如若,他批阅一两日,便将实权交给他,那么,左相便觉得他只是个傀儡而已。
馨儿恭敬地站在一侧,看着顾叶峰正神情专注地看着奏折,却没有动笔,她低声道,“皇上,您这是?”
“左相可来了?”顾叶峰紧接着问道。
“嗯,如今怕是已经到了殿外。”顾叶峰沉声说道。
顾叶峰点头,接着看向馨儿,“待会他进来时,你要陪朕做场戏。”
“奴婢明白。”馨儿似是知晓顾叶峰要做什么,笑着应道。
不一会,便听到太监禀报道,“皇上,左相有事禀报。”
“宣。”顾叶峰沉声道。
待听到门帘声响起,顾叶峰抬起双手,用力将桌案上的奏折全部推倒在地上,揉着眉心,“这都是些什么?”
左相站在门槛处,抬眸看到馨儿连忙端着茶颤颤巍巍地站在一侧,而顾叶峰则是拿过茶盏,似是不解气,顺手便将茶盏丢了出去,馨儿顺势也被推倒在地上,她连忙跪在地上,“皇上饶命!”
左相精光一闪,连忙上前,恭敬地跪在地上,“老臣参见皇上。”
“原来是左相。”顾叶峰抬眸看见左相,适才阴郁的脸色连忙绽开笑意,“爱卿来得正好,这奏折朕看的实在是头疼,日后,若没有什么要紧事,这批红一事便交还给爱卿罢。”
“这……”左相面带犹豫。
“怎么?难道左相不愿意?”顾叶峰即刻阴沉着脸,问道。
左相连忙跪下应道,“为皇上分忧解难,乃是老臣应当做的,臣谢主隆恩。”
“嗯,明日便是登基大典,过些日子,朕便封馨儿为贵妃,如此,左相便是朕的岳丈,日后,朕便可以安心了。”顾叶峰低声说道。
左相一听,又是一喜,连忙笑着应道,“小女能得圣宠,乃是小女的福气。”
顾叶峰侧眸,看着馨儿瑟瑟地跪在地上,随即柔声道,“朕吓到你了?”
“是馨儿做的不好。”馨儿梨花带雨地应道。
顾叶峰连忙露出心疼的模样,接着摆手道,“起身吧。”
“多谢皇上。”馨儿乖顺地起身,随即便立在一侧。
左相见此,也便退了出去。
待左相离开之后,顾叶峰抬眸看向馨儿,浅笑道,“你这小丫头,还真是一点就通。”
馨儿笑着应道,“皇上您的演技也不差。”
顾叶峰抬眸,看着窗外,低声道,“如今不过是个开始,我要想想如何拉拢右相才是。”
“皇上不必忧心,如今左相可谓是权倾朝野,右相自然看不惯,必定会来试探和巴结皇上。”馨儿在一旁低声说道。
“嗯,那朕便等着。”顾叶峰幽幽地说道,接着看向馨儿,“每日的奏折,还是要暗中给我过目,不过这些奏折,也不过是些歌功颂德的谄媚之言,如此的朝廷,还有什么用?”
馨儿听着顾叶峰的话,浅笑道,“是啊,哪里能比得上凤栖国的臣子。”
顾叶峰点头道,当年的凤栖国便是如今的彩国,好在皇上最后能够醒悟,不过,如今,他要好好想想,如何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不费一兵一族,将一个完好的彩国交给她。
翌日登基大典之后,顾叶峰便将批红之权交还给了左右丞相,第二日,右相便提出了新皇选秀一事,而顾叶峰也是欣然答应,如此,整个彩国早已忘记了先皇驾崩一事,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如何利用自家的女儿,来巩固自个的地位。
凤傲天算着时日,她已经待在公仪珟的身边整整十日,再过五日,她便可以离开,想及此,她算是明白了何为度日如年。
邢无云这几日在无风与卫梓陌这处来回跑,好在他整日闲来无事,而宫中一切正常,并无任何的异样,此时,他正躺在软榻上,喝着酒。
侧眸,看向卫梓陌幽幽地叹了口气,“她去玉罗国已经有些日子了,可是一直未消息,你说,她会不会被公仪珟给圈禁起来了?”
卫梓陌放下手中的账目,径自起身,掀开珠帘走了出来,遮挡在面纱下的容颜透着绝世的清冷,他抬眸,透过窗台看着对面的芙蓉阁,“我要去一趟玉罗国。”
“噗……”邢无云不过是随口一说,他将刚咽下的酒喷了出来,接着直起身子看着他,“你若是去了,还能回得来?”
“她在那处,我总归是不放心的。”卫梓陌也不知为何,这几日心中总是发慌,他害怕她出事,害怕公仪珟对她做什么。
邢无云看了他半晌,接着说道,“我如今是抽不开身,否则,我怎还会在这处悠闲地待着。”
话语间已经表明了他如今的心早已经飞奔到了玉罗国,凤傲天的身上。
卫梓陌转眸,看着邢无云,“我去看看她,只有她平安无事,我便回来。”
“好,你去吧。”邢无云知晓他瞒着他一件天大的事情,而如今他要出去,想必是有了决定,他又何必拦着呢,不过想起公仪珟,他还是叮嘱道,“你要当心公仪珟。”
“嗯。”卫梓陌淡淡地点头,“我如今只想见到她,她已经离开了太久,我怕自个见不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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