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向配殿走去。
凤傲天便这样任由着他抱着,显然有些琢磨不透他的心思,在此之前她不能贸然行事,毕竟,她前来乃是为了顾叶峰与卫梓陌,这其中必定有她不知的隐情。
鼻翼间充斥着他身上散发着独有的清香,她靠在他的怀中,余光扫过他削尖的下颚,还有那强而有力的臂弯,这样熟悉的怀抱,好像已经是许久之前发生的事情,她记得他第一次抱她的时候,是她生了一场大病,差点丧命,他抱着她也是如此大步流星地向前走着。
她突然觉得自个怎得矫情起来,明明忘记的事情,为何会突然想起来,而且竟然是如此地清晰?
她闭着双眸,不再去看不再去想,将所有的关于他的思绪彻底地收回,待她再次睁开双眸时,他已经抱着她行至屏风之后,在她毫无防备下,便将她和衣丢进了浴桶内。
凤傲天本想着闪身躲开,奈何他用的力气甚大,如此猝不及防地被跌入了浴桶内,衣衫浸湿,墨发黏在衣衫上,脸颊上亦是滴落着水,水花四溅,而他的身上却无半点水迹。
凤傲天有些不解,想着他的性子何时变成如此?竟能做出这等子的事?
她眸光一冷,阴沉着脸,自浴桶内站了起来,也不顾身上湿透的衣衫,冷视着他,“你这是要做什么?”
“身上全是其他男人的气味。”他说罢,冷然转身离开。
凤傲天站在浴桶内眸光一凝,接着将自个黏在身上的衣衫扯下,接着躺在浴桶内,其他男人怎么了?都是她的,她就喜欢。
公仪珟去而复返,手中拿着早已准备好的锦袍,竟然与她身上穿着的一模一样,她抬眸看着他,没有丝毫的遮拦,反正,他又不是没见过。
公仪珟将锦袍放在一侧,复又转身离开。
凤傲天连日赶路,如今有些乏累,径自沐浴之后,便拿起锦袍重新穿好,接着走出了屏风,便看到他正端坐与软榻上,手中拿着一封密折看着。
她捋着自个未干的青丝缓步走上前去,想着今夜怕是不能谈出个所以然来,“你若是不想与我谈,我且先回去,明日再来。”
公仪珟放下手中的密折,突然抓着她的手腕,用力一拽,她便倒在了他的怀中,他一只手臂圈着他,另一只手轻抚着她的青丝,一下一下,力度恰到好处。
凤傲天显然不习惯他对她如此的温柔,她宁可看到他对自个的冷漠,这样她也有招数对付他,可是,这样的软刀子让她更多了几分的警惕。
她巧妙地自他的怀中起身,将自个披散的青丝用锦带束起,接着说道,“明日你最好告诉我条件。”
公仪珟抬眸看着她,“要想知道条件,今夜留着。”
凤傲天凤眸微眯,盯着他看了半晌,被旁人掣肘的确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还是被眼前的这个人,她沉吟了片刻,低声道,“我睡哪?”
话中的意思不言而喻,那便是她可不愿与他同塌而眠,很显然公仪珟怎会轻易放过她,抬手,指着那宽敞的龙榻,“自然是那处。”
凤傲天想要扶额望天,但还是忍了下来,小不忍则乱大谋,遇见这等小人,她就要比他还小人才是。
“好,那我睡那处,你另觅他处吧。”凤傲天无赖地说罢,转身大步流星地向龙榻旁走去,脱了鞋子,便躺了下去,着实有些不习惯。
她直挺地躺着,而公仪珟则是继续看着折子,并未跟着前来,她在想着他到底打着什么主意,她要如何才能得到解除蛊毒之法呢?还有他到底对卫梓陌怎么了?
如此想着,她便越发的睡不着,虽然已经好几日未歇息好,但还是毫无睡意。
她接着起身,穿着鞋子便行至他的身旁,见书案堆积如山的奏折,突然想着如今所有的奏折都揽在了蓝璟书一人的身上,也不知他今夜何时能忙完?
在她失神之际,公仪珟已经放下奏折,正好对上她游离的双眸,他双眸迸射出冷寒的光芒,“你在想谁?是那个在宫中等着你回去的人?”
凤傲天这才回神,看着他眼眸中溢满了浓浓地杀意,她亦是面色一冷,“这应当与你没有任何的关系。”
“是吗?”公仪珟扬声道,仰头看着她,“如今你不在他的身边,我倒要看看他的命有多大。”
凤傲天上前一步,眸光碎出冷光,“你敢动他一个试试?”
“我有何不敢?”公仪珟起身,拽着她的手臂,将她抵在一侧的金柱上,眸光溢满嗜血的杀气,“我恨不得将他们一个一个地挫骨扬灰,只要沾染过你的,我一个都不会留。”
“那我会亲手杀了你。”凤傲天一字一句地说道。
“好啊,那我们就一起去死,到时候我会找一副棺材,如此我们便会永远在一起,生不同衾死同穴。”公仪珟抬手,捏着她的手腕,恨不得将她捏碎。
凤傲天勾唇一笑,“即便我死了,也不会与你一起。”
公仪珟薄唇微扬,眼眸中透着冷寒,“这处寝宫我装了机关,只要我轻轻一按,你我便永远地埋在这地方。”
凤傲天凤眸射出冷光,她盯着他看了半晌,“公仪珟,你当真要玉石俱焚?”
“既然得不到你,那倒不如与我一起埋与地下,这样,你我便可以生生世世在一处。”公仪珟的声音溢满了狠戾,他阴鸷的双眸射出冷光,掌心一动,似是要启动机关。
凤傲天掌心一动,一掌打在他的胸口,接着便飞身而出,她不想死,即便是死,也要陪在他们的身边。
公仪珟结实地挨了凤傲天的一掌,血自嘴角溢出,可他却感觉不到一点的痛楚,他看着那抹身影离去,他掌心一抬,将一侧的书案击碎,接着纵身一跃,便飞身而出,紧随着她。
凤傲天感觉到身后越来越近地冰冷刺骨之气,她旋身而上,落在一处高树上,等着他。
公仪珟看见她肃然而立的身影,翩然落在她的身侧,抬手揽着她的腰际飞身离开。
凤傲天抬掌,便要打向他,而他却紧紧地紧箍着她的腰际,任由着她一掌劈向他,没有半分的退让。
掌心在劈向他面门半寸时,她手腕一动,掌风划过他的脸颊,吹动着他的青丝,击中了一旁的大树,转瞬便听到大树摧毁的声音。
她一言不发冷视着他,却不知他为何如此地执念,难道只是因为她是他的影子,生生世世便只能是他的所有物吗?她不是东西,而是活生生的人,她不是任何人的影子,她只想做她自己。
刹那间,公仪珟便带着她落入寝宫,他抱着她将她放在龙榻上,转身蓦然离开。
凤傲天躺在龙榻上,目光怔怔地盯着天顶,这到底算什么?
公仪珟捂着胸口踏出了寝宫,站在大殿外仰望着天际,浩海的苍穹,却独独留他一人痛苦挣扎。
凤傲天深深地叹了口气,接着下了龙榻,缓步踏出寝宫,便看到那肃立的身影,透着的是千年的孤寂。
这样的背影,是她看了整整二十年,如今再一次看到时,却觉得恍若隔世,她当真是放下了吗?
她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脚步很轻,每走一步,都像是回望着往昔,直至站在他的身侧,看着他无神的双眸,却还是那般的俊逸,她低声道,“到底如何,你才会告诉我解蛊毒之法?”
公仪珟转眸看着她,隐去眼眸中的嗤笑,接着说道,“难道你一刻都不想待在我的身边?”
“已经待了二十年了,不是吗?”凤傲天转眸看着他,低声道。
“是啊,整整二十年。”公仪珟勾唇浅笑,“陪在我身边半月,我便告诉你解蛊毒之法。”
“好。”凤傲天知晓,也许这是他的心结,或许过了这半月,他便会释然。
公仪珟突然侧着身子,将头靠在她的肩上,“让我靠会。”
凤傲天侧眸,看着肩膀上他的侧脸,封存的回忆似乎在这一夜长了翅膀,彻底地飞了出来。
她记得,曾经她总是待在他的身后,每当看到他疲惫的时候,她都会朝着那个影子靠近,待那影子慢慢地靠在,透过重影看去,就像是他如今这般靠在她的肩膀上,其实她不知,他透过一侧的镜子,亦是能清楚的看到。
二人站在这巍峨的皇宫内,抬眼看着凄冷的夜色,凤傲天在想,如果前世,他能如此,如今怕又是不一样的光景,只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不知站了许久,公仪珟站直了身体,牵着她的手转身入了寝宫,“去歇着吧。”
凤傲天并未回应,而是抬步走向龙榻,缓缓地躺下,许是困意袭来,她渐渐地安睡过去,只是这一夜却是多梦,梦中多半是前世的记忆。
天未亮,她便习惯的醒来,却看到公仪珟还在批阅奏折,她自龙榻上下来,殿外的太监总管已经备好了洗漱用具,连忙命人端了进来。
凤傲天径自洗漱穿戴之后,公仪珟亦是刚刚起身,抬眸看着她,“昨夜睡得可好?”
就像是寻常的人家一般,他没有过多的情绪,可是语气却多了几分的轻柔,凤傲天微微点头,她已然不是当初的李影,不会站在他的身后,默默地等待着他的一个回眸。
公仪珟亦是洗漱之后,穿着龙袍便走上前来,“你用早膳吧。”
“好。”凤傲天知晓他的能耐,而他向来是亲力亲为,能够洞悉一切,而她的筹谋亦是从那处学来的,她不禁想着,乐陵与轩辕彧,她有信心能够胜,可是,公仪珟却是要好好斟酌才是,否则到时候,反被他牵制,那可是功亏一篑。
凤傲天见他离开,并未用早膳,而是飞身离开了皇宫。
她径自落在芙蓉阁内,魂随即落下,恭敬道,“主子,慕将军已经将细作揪了出来。”
“嗯。”凤傲天已经早有预料,他抬眸看着魂,想起公仪珟的话,接着说道,“宫中要多派人手,尤其是璟书那处,明着暗着都要派人保护着,若是他有任何闪失,严惩不贷。”
“是。”魂应道,想着主子为何突然如此慎重,难道这玉罗皇有了新的算计?
凤栖国,邢无云一早便起身,先去看了无风,见他气色比前日好了许多,也便放下心来,接着便赶去了酒楼,寸步不离地待在卫梓陌的身旁。
卫梓陌一如既往地忙着酒楼内的事情,不过今日,却难得的与他说了会话,“这酒楼可不止我一人当家,你怎得如此清闲?”
“我不过是个摆设而已。”邢无云无所谓地说道,接着斜卧与软榻上,看着他浅笑道,“你难道要指派事情让我做?”
卫梓陌抬眸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接着抬手,手中的账本便穿过珠帘,稳稳当当地落在了邢无云的身旁,“将这些账本都看了。”
邢无云低头粗略地翻了一下,接着说道,“你是知道的,我一向不喜欢管账。”
“这些个产业不都是你来操持,我不过是个闲差,如何也推不到我身上。”邢无云懒洋洋地说道。
卫梓陌抬眸,眸光透着冷冽,“若是你想着将这些产业滚手让给公仪珟的话,那你便放任着吧。”
邢无云连忙侧着身子看着他,“你这话听起来倒也奇怪,难道你愿意看着辛苦建下的产业被公仪珟抢走?”
他如此问,其实是在探探他的口风。
卫梓陌冷声道,“我自然不会看着不管,即便是有一天不在了,你也要将这产业好好地守着。”
“你这话从何说起?”邢无云一双桃花眼闪过一抹不解,眸底却射出一抹冷光,看似随性,实则透着冷沉。
卫梓陌抬眸看了他一眼,复又翻阅着账本,语气十分冷淡,“我不过是随便说说而已,你又何必紧张?”
“当真是说说而已?”邢无云嘴角微勾,看着他的眼神越发的凌厉,一面把玩着手中的酒杯,一面直视着他,似是要探出一个究竟来,他倒要看看,卫梓陌又什么瞒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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