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灰,质坚,从未见过!”晴姒仔细思索,最终摇摇头。
“我想了多日,假若那亮灰不是一点痕迹,而是许多,多到可以浸泡骨尖,那兽骨岂不是立即变成比铜还坚利的杀器。这也刚好与真凶事后将骨尖掰去相符。”
“照你这么说,先不说那是甚么我从没见过,就算秘法万千,但他哪里有时间来做这个?”
“若真是如此,他不但没有时间,也没有那个能为……”仲牟先是否定着,但口气一转,“但如果有人为他准备好了呢?我一直在想巫冥深夜将众人会集,到底是当真紧急,还是有所用意。”
“甚么用意?”
“比如用血室的血,以假乱真,让所有人都或多或少沾上血;再比如,将真凶调遣到祭宫的边缘,再安排个爱偷懒的,或者用些药,让那胖巫士睡着,以为偷懒;还有,那巫士一身桐油,岂非最容易被火焚灭口;如今想来,恐怕还有第四层用意,就是将凶器提前制好,放入血室,便于真凶拿取。”
“唉~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像是巫冥的主使,不对啊,他干嘛要雇自己的手下刺杀呢,直接吩咐岂不更方便?”
“晴姒姐你看,这就是最高明的地方,刺杀王子,尤其是被定为祀子的王子,无论如何,事后一定极为轰动,不死上个把人又怎能平息王室之怒,商王之怒。所以他最好是隐藏身份,一旦有变,便可以灭口,不,他是一早就想好了要灭口,这才是最稳妥的筹谋。”
“好可怕!小牟这都是你自己想出的吗?看来这小半祀的王都和少学,真的让你又长大了不少,只是你这长得也太快了吧,若是商大哥说出这番话我心里还好接受些~”
仲牟霍霍一笑,忽道:“晴姒姐,若真是巫冥要杀阿受,那会是他自己的想法,还是帝神教的想法?”
“我看是帝神教,姐记得对你和姒姨说过,雍妃笃信东母,子启、子衍两兄弟自然也是亲近巫士的,所以帝神教自然想要扶雍妃和她的儿子上位祀子。”
其实仲牟记得她当日说先王中毒之事时的一言一语,但仍想再次确认一番。因为他想到了姒姨的死,疑心也与帝神教有关。之所以没有对晴姒说出,只因无凭无据,以对方的性子,他担心会大闹一场,其结果令人堪忧。
“阿受会有危险吗?”
“你们仅仅相处一日,就能这般关心于他,你这孩子真个心善,很容易吃亏的~放心,我会告诉姑丈小受被刺的真相,我就说是巫冥,反正他们也不敢拿我怎样。只要让帝神教能有所忌惮,不敢再这般明目张胆,至于暗中雇买刺客,阿受的巫武也不弱,姑丈也定会加强侍卫,再过个两年怕是要成为王族最年轻的铜骨,连当初子干也远远比不上啊~”
说到二王君,晴姒又有些黯然,他识趣地没有再开口说甚么。
两人就这般有些沉默的走向方神祭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