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刁蛮,他也心甘情愿的陪她疯癫,不是么?
他上前,将那女孩儿细密的揽入自己怀中,“别闹了,”长指扫过她有些冰凉的脸蛋,“外面风大,先进屋再说,嗯?”
梦诗似是对他在众人面前表现的亲密有些不好意思,伸出小手胡乱推搡着,“你,你才不许闹。”她的脸颊酡红,羞怯又漂亮。
子夜笑笑,目光转向一旁的萧望,“主人,您近日舟车劳顿,还是先进屋歇息吧。下人已备好了膳食,现在便可享用了。”
“你们先吃,不必等我。”
萧望道,“我还有几件事要办,晚些会回来。”
“那,可用属下陪您?”
“不必了。”
他笑笑婉拒,回头看向那神态同样担忧的白衣女子,“问柳,你也累了,就先随子夜入屋吧,不必担心。”
“是。”
问柳应。
她几乎可以猜到他此行是去见谁,长安城对于他来说有太多太多不可割舍的过去,除却那女子,还有一个,他同样歉疚多年的人。也许重返旧地,当真能解开两人的心结,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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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望已记不得自己有多久未曾再回到萧府了,只是此刻看着那匾额上的几个大字,竟只觉有些陌生的可怕。
他侧身站在阴影处,深吸一口气,闪过门口的守卫,进入府内。
后院那棵最高的桂树仍旧枝繁叶茂,草木花圃,还保持着四年前的模样。他记得那女子最喜欢在林间下习武练功,累了,便睡在桂树下,然后等他傍晚回府的时候将她抱回房间。他在凉亭中教她弹琴,可她总是很笨,甚至练了半月有余,还是分不清二弦三弦。她会在他专心致志指点自己的时候,偷偷吻上他的颊畔,那个时候她最喜欢做的,便是无时无刻的想着染指他......
而如今,是否便应了那句老话,物仍是,人已非?
“爹爹,爹爹,......”
思绪被一道清脆的童声打断,萧望抬眸随着声音的来源看去,只见湖边草地上,一个娇俏的女娃娃手中拿着个小木棍,正在有模有样的比划着。她小小的个子,穿着粉红的衣裙,小脸有些脏兮兮的,却漂亮精致的不得了。
“念儿,不许闹!”
那是男人略带严厉的教训声,他纠正着女孩儿的动作,手指拨弄着她胡乱动弹的小脑袋。许是他的力道有些大了,女孩儿眼眶含泪,‘哇’的一声便哭了出来,“娘亲,娘亲,爹爹欺负念儿......呜...念儿疼......”
“哥舒瑀!”
专心在一旁刺着绣的女子听到自家女儿又被那个粗鲁的男子弄哭了,用力瞪他,“念儿还小,你就不能多点耐心?你要是再如此,我便带着她回皇宫住,让你再也找不到我们!”
她轻轻抱起那哭的脏兮兮的女孩,柔声安慰着,“念儿乖,不哭,娘亲在,娘亲帮你教训爹爹,我们不理他,好不好?”
男人慌了,看着那一大一小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两个女人同仇敌忾的样子,用力扶了扶自己的脑袋,开始可怜兮兮的低头认错,“别这样,兰儿,是我的错,你...你别带她回宫,你们走了,我怎么办?”
“哼。”
语兰瞥了他一眼,似乎并不买他的账。
“我道歉还不成吗?兰儿,你别生气好不好?”
哥舒瑀捏着女子的衣角,一副认罚认怨的模样。他想自己怎么就窝囊成了这样,被两个女人给收的服服帖帖,一点男子气概都不剩了......他咬咬牙,虽是这么想着,捏着她衣服的手仍是用力的摇呀摇,那委屈的模样让语兰终于不可遏制的轻笑出声。
“那,你同我保证是最后一次,若有下次......”
话还未落,便被他抢了过来,“没有了没有了,臣哥舒瑀向公主大人发誓,绝对不会有下一次了!”男人伸出三根手指头,一本正经的样子。
语兰这才满意,轻拍着怀中软软的小身子,轻声开口,“念儿乖,是不是饿了?走,娘亲带你回去吃饭,好不好?”
“唔......好,吃饭,吃饭饭......”
小丫头一听到‘吃’这个字眼,当下也就忘了自己是在生自家爹爹的气,从女子的怀抱跳下来,又捏住男人粗糙的大掌,一手一个,向饭堂而去了。
哥舒瑀唇角微微勾着,牵着那软软小小的手掌,跟着向前走去。他看着湖面上倒映着三人的身影,心头暖意盎然,可......远处那个身影是......
他回头,眸色不自觉的又暗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