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我嘲笑你们的勇气

意外，因为长期服用的药物虽然能够对人体的身体机能造成持续的影响，但是使用起来的风险也的确更大。他连忙点头称道：“理解理解，你的意见是很正确的！”

    两个人经过一阵商业沟通后终于达成了共识和一致，同时这时候无线电也响了起来：“各车注意，各车注意！目标经过前边的刘庄路往南三环跑了！”

    陈刚听到之后立刻拿起无线电回道：“收到！”

    李叶笑听到这个方向却身子一震，他赶忙拿起自己的手机看了一下地图……从靠近南四环地区的老刘家出来，经过刘庄，往南三环去，过了南三环就两条街就是自己住的地方了。那里现在应该是……孩子住在那儿！

    “陈刚，咱们得快一点了。我估计老刘……是想看孙子了！”

    李叶笑突然的话让陈刚都没听清楚，这个新手猎人就立刻拿起了车载无线电：“我想汇报一个情况，如果我没猜错，老刘应该是去我住的地方了。刘华兴和黄女士晚上出来，他们的孩子，刘老爷子的孙子，应该在我家。他可能是想回去看孙子。”

    其他电台听到这个消息全都沸腾了，众多声音立刻形成了一道尖锐刺耳的大合唱：“怎么回事儿！怎么能把孩子放家里！”“可笑！你真以为狼人也会有感情吗？”“这个人是什么身份？为什么刘先生您的孩子在他那里，而刘建军为什么会知道！”“谁能给我捋一下，现在情况有点混乱！为什么有一个不设防的弱点存在！”就算是坐在他旁边的陈刚都大声快速地不断问他：“你啥意思？你觉得老东西是想看孙子？他是想吃点夜宵了你懂不懂！”

    而始作俑者也就是李叶笑被这些声音所淹没，他闭着眼睛不断地用手揉捏着自己的眉心，尽量让自己的精神不会被这些噪音影响。

    终于，一直没有说话的赵良栋发出了一声怒吼：“够了！”随着这一声震慑，噪音停止了。李叶笑长吁一口气，等待着这位领导者做出裁决。

    只听那个如果史记中的游侠一般的人用洪钟般的声音说道：“把孩子安置在李先生家里是李先生的想法。”这句话说完整个频道又一次沸腾了起来，这次就更难听了，有人直接指责他是“叛徒”，但是赵良栋的声音再次喝止了他们：”李先生首先并不是一个熟练的猎人，这一点我必须要指出来，他不知道那些变异的黑暗生物有多么可怕。但是，他的出发点，是希望帮助一个老人很够实现家庭和解的愿望而已，从出发点来说，这是非常正直光明的。这一点刘华兴和黄秀丽二位可以证明。而且刘先生也并不是没有防备，他们夫妻在李先生的住处周围放置了针对狼人反应的陷阱。因此，只要咱们抓紧时间，事情不至于太坏。”

    一番话说下来，真心假意姑且不论，重要的是平息了众人的声音。至于什么刘氏夫妇还另有准备，这个明显就是在安抚军心，重要的是要快，要抓紧时间。几辆车子的驾驶者都知道这一点，他们共同的加快了车子的速度。

    其实李叶笑自己也并不敢说自己的判断是否准确，但是从方向上看老刘的确是向他家的方向移动中，而能够吸引刘建军的只有一个因素，那就是孩子。李叶笑内心里坚持认为刘建军还有自我的意识，并不是变成了纯粹的野兽。

    “好了，现在咱们分一下组，我是一号车，小叶是二号车，妙真是三号车，刚子是四号。刚子，你跟我走刘庄子路进三环，其他人从前边的地方转到春芳路，从那边去春坊桥，经过桥去华亭小区！务必快一些。”其实赵良栋就是自己带车上去追，让另外两辆车做策应。

    从刚才开始到现在，李叶笑的大部分思路都在思考这样一个问题：现在该怎么收场？现在这个情况早就超出了他的预料，一个本来应该至少平静的家庭聚会最后发展成了一次狩猎，真是一个笑话！

    据李叶笑所知，狼人的奔跑速度比狼要快，动作比鸽子要敏捷，力量比犀牛要大。在这个大都会的夜间，楼群之中有这样一个东西上蹿下跳绝对是一个能让人疯狂的事情。李叶笑的脑中建立起这样一个途径，一个高中晚自习下学的学生，或者加班下班的职员，或者正要去上夜班的人士，走着走着就遇到了一个黑影。它带着黑暗蛮荒的力量，散发着狂乱血腥的气息，在现代城市里长大的人谁能受得了这个？他们十有八九会觉得自己疯了。也许这就是黑暗力量对人类社会秩序的最大破坏。

    但是转过来想一下，是谁让今天的情况走向这个地步的？李叶笑悲愤地看看前边的车，现在已经分队了，他面前就是赵良栋，刘华兴就坐在前边的车上边。社畜猎人忍不住去想，要是这个刘华兴今晚没来，一切都不是这个样子了。

    感谢现在是凌晨，即使是热闹喧哗的燕京四环内也空空荡荡，当然这只不过是因为他们在南城的边际，要是去了北城，尤其是东三环，嘿嘿，那边可是堪称24无休的。在那边要是闹出这个情况，李某人真的不敢想会有什么样的发展。

    很快，四个轮子的就追上了四条腿的，车内的对讲机传来了赵良栋兴奋的声音：“我看见它了！”透过明亮的路灯，李叶笑也能隐约看到前方那飞奔的身影。那身影强健狡黠，带有着原始而蛮荒的力量。但是在李叶笑的严重，那影子总和一个胖胖的身影重叠，那身影笨拙，但是真诚。

    追逐中的老狼突然回首，怨毒的目光扫过了两辆紧追的汽车，李叶笑还是心有愧疚，他本能地向下滑了一下，像要把自己埋藏在影子中。他知道老狼一定没有看到他，但是那怨毒的目光深深地印在了李叶笑的心里。

    “加速！堵住他！”对讲机里传来赵良栋兴奋的声音，却让人感觉不到激情与良知。

    “好！”众人高亢的呐喊此刻让李叶笑觉得更像狼嚎。

    陈刚兴奋地踩了一脚油门，车子又快了一点，李叶笑的心里又凉了一些。

    前边的老刘拼命奔跑，他这个形态上臂本就长于两腿，四肢舒展地在这条人烟稀少的大街上奔走。李叶笑觉得老刘的步伐似乎慢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是真的慢了下来。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李叶笑渐渐坐直了身子，他看着眼前老刘的动作不仅慢了下来，他的脚步也乱了起来，正在变得像是一个宿醉的醉汉，随时有可能自己把自己绊倒一样。

    紧跟在后边的猎人们没理由不抓住这个机会，赵良栋的车一马当先，从老狼右侧超过，漂亮的在前方打了个漂移转向，电光火石间就挡在了老刘跟前；之前绕路从左右两边包抄的车从两边的黑暗巷子中先后冲出，把老狼夹在了中间；最后是陈刚的收尾，把老刘的退路堵住，狼人的四个方向已经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老狼看到在自己的被包围了，干脆停了下来，四辆车齐齐打开大灯，刺目的白光从四个方向照向黑色的巨狼，这些强光如同火焰一样灼烧着老狼的皮毛，老狼发出了痛苦的呜咽声。同时它的大爪子绝望地扣着地面，巨大的口中淌下腥臭的口水，半趴在地上痛苦的抽动着肌肉，似乎每一次呼吸都让他承受着痛苦。

    猎人们陆续下车，他们各自拿着一些武器，赵良栋掏出了自己的配枪。在普遍使用冷兵器的这群人中，显得鹤立鸡群。

    “喂，他为什么能有枪？”李叶笑非常意外，一般不是都用非管制武器吗？

    陈刚知道李叶笑在问什么，他压低了声音告诉李叶笑：“赵哥是刑警，合法配枪。”

    猎人刑警？李叶笑了然了，这还真是个很方便的身份，很多事情都会很方便。

    “现在怎么办？”有人提出问题，当然这个问题并没有一个可靠的回答，只能看领头人的意思。

    承担着众人的目光，赵良栋提声道：“各位，我们今天到此狩猎这头野兽，并不仅是因为他曾经是纵横燕京的流氓，手下曾有累累血债。那是特定时代造成的悲剧，可是在之后，依然有多起女性失踪案件和这头野兽有关联，根据我们的排查和黄女士的回溯，我们至少能确认一名女性被这个怪物所戕害。我们必须报这个仇！”

    这是说的那个老刘把女性拖入地下室的事情，李叶笑心知必然是这个，周围的猎人们此时纷纷怒吼，试图用这种方式让自己成为一名正义的审判者。以这个时间的情况，周围的居民多半会把他们的吼叫当成是酒鬼的嚎叫吧。并且附近还有浓密的数目，现在正是夏季，茂密的林叶亦可以遮挡这里的情况，不至于造成大量的视频流传。或许这就是赵良栋的目的，他也在控制局势的发展。

    已经是困兽的老刘环顾四周，摇晃着已经疲惫的身子站了起来，脸上的笑容充满了不屑和冷漠，似乎眼前的这些家伙无关紧要。这时候一个人动了，是赵良栋那边的人，李叶笑没打听他的名字。只见这个人穿着一身纯棉运动服，挥舞着一把砍刀便冲了上去。只是他的冲击过于粗糙，直线，很容易被人捉到他的路线和攻击落点。老刘连位置都没动，抢在那人落刀之前猛地向他的小腹打去！挥刀之人全然没料到老狼的速度，身子直直地撞倒了老刘的铁拳之上，然后就飞了出去。

    “这人废了！”以那个速度撞向老刘用力挥出的拳头，不用想，这次的行动他没可能继续参与了。李叶笑的心跳急促了起来，现在他是不上不下，离开这些人自己不舒服，跟着他们一起围攻老刘自己也不舒服，而要是这群人都被老刘放倒留下自己一个，那更不舒服。

    眼看第一个人被打飞之后，赵良栋那边又出来两个人。这两人一个身穿白色运动衣，一个身穿灰色运动衣，动作整齐，同时鹰扑而出，从两边攻向老刘；他们一个人拿着冰镐，一个人拿着登山斧，一左一右直奔老刘的肋下。此时的老刘正处于旧拳势已老，收拳力未及的状态，两个人如此行事即是李叶笑这中外行也能一眼看出是经过了多次配合才能做出的行动。看上去老刘是挡不住这一下了。

    然而老刘又一次展现了他惊人的战斗技巧，只见他顺着自己的拳劲跳了起来，原地跃起达苡米的距离，二人的攻击自然落空，只能向前翻滚试图做出第二次攻击。只是刘建军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老狼人翻身冲向他们，在二人站立之前就把他们的脖子拎起来扔到了一旁。两人身体相撞的声音久久地回响在寂静的街道上。

    两次攻击之后均没有什么成果，这样的挫折让一行人纷纷选择了防御姿态，一时间无人敢上前去挑战这个强悍的老狼。

    而老刘站定了身子，目光扫过自己周围这些猎人，张开了他那血盆大口，发出了刺耳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份笑声很长时间之后都是李叶笑噩梦的组成部分，那其中的凶戾如同一把匕首，寒芒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