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突然伤感起来。
“你少胡说!”花月气愤地抬头。
这还是,他们两个人,第一次面对这个话题。
明明大家都知道,却没人敢提及,生怕提了,一切就再也回不到原点。
花月眼圈越来越红:“你少冤枉我。”
薄宴心口痛得缩起来,却不愿就此放过她。
这个小姑娘,现在像个缩进壳里的小乌龟,这样继续下去,把她自己折磨的郁郁寡欢。
他艰涩开口:“那为什么,不能继续——喜欢哥哥?”
花月眼泪刷一下流下来。
她哽咽着说:“是你先扔下我的。”
是他,先选了薄心田,又将她一个人扔在了荷水。
她是怪他选了薄心田,可是,更恨他把自己扔下。
“你说过,会一直陪着我,看着我长大,会一直留在荷水,不会让我永远追着你跑,凭什么你就可以说话不算话?”
现在又凭什么来要求她,继续喜欢他。
“你那么疼薄心田,就一直陪着她好了,为什么要回来?”
薄宴心痛如绞,任眼前的小姑娘骂着。
花月泣不成声,抽抽答答地说:“你以后离我远点儿,你有你的生活,我有我的生活,谁也别干涉谁。”
“除了这点,”薄宴声音哑到破碎,“哥哥什么都答应你。”
“我不相信你。”花月抹掉眼泪。
“那怎么才能......”
花月蹭一下站起来,扯住他的胳膊往外推:“你走。”
“花月。”薄宴红着眼圈儿,也不敢用力,任她把自己推到门外。
门砰的一声在眼前关上。
花月趴到床上,泪水一滴滴滚进被子里。
那几年的噩梦,几年的心痛,彷佛全部都浮了上来。
以前,她以为上天让自己回来一趟,是为了发现有人在喜欢她。
她想要改变薄宴的命运。
可是,她不仅什么都改变不了,还把一颗心,伤的支离破碎。
-
半夜十一点的时候,花国栋扶着醉熏熏的薄宴回来。
男人满脸通红,紧闭着双眼,很难受的样子。
花国栋喊:“月月,快帮薄宴哥哥泡杯蜂蜜水来。”
花月无精打采地泡了蜂蜜水送进去。
花国栋把水杯凑过去:“薄宴,喝口水。”
“我没事。”薄宴闭着眼,喃喃说。
花国栋叹了口气:“都没吃东西,又喝了这么多,连点水都不喝,半夜要难受的。”
花月肿着眼睛过去,把水杯接过来,冷冷地说:“喝掉。”
薄宴睁开眼,眼神迷离:“花月。”
他突然哽咽起来:“对不起,都是哥哥不好。”
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流了下来。
花国栋也跟着难受:“爸爸先出去了啊。”
夜色宁静。
只有男人的声音不停响起:“哥哥不是故意想离开你的,哥哥怎么舍得离开我们花月。”
他就是,前途尽毁。
再不能给这个姑娘一个美好的生活。
连江思磊都盯上了她。
他一个有了污点,连学都没得上的人,该拿什么保护她。
花月擦掉眼泪,把水杯凑他嘴边:“喝。”
“原谅我好不好?”薄宴睁着通红的眼睛。
“你喝不喝?”
薄宴撑着床半坐起来,把水杯放到桌上,伸手把花月揽进怀里:“我真的很想你。”
在晋城的几百个日夜,思念彷佛刻入骨髓,痛到他一度坚持不下去。
想要不顾一切,回来荷水,回到他的姑娘身边。
可是现实又哪里允许他能随意回来。
男人身上滚烫,呼息粗重。
带着酒味。
花月推开他,认真地说:“我们就像小时候那样,你是薄宴哥哥,我是邻居家的妹妹,好吗?”
薄宴僵住。
身体开始颤抖:“不好。”
他盯着花月的眼睛:“我爱你。”
花月抿紧了唇,移开眼睛。
夜色很好,已经进入夏天。
天上挂着一轮弯月。
她不敢相信他。
“你好好休息吧。”花月往后退。
她好累。
-
出了门后,花月看着担心的花国栋,笑了笑:“爸爸,我想去舅妈家住几天。”
“唉,”花国栋点头,“去吧。”
这种僵局,还是暂时分开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