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上一次便是歪打误着到的成王府,连具体时间都不知道,便是稀里糊涂地穿越回去了,若是时间没有对上,怕也是难找到白墨。
云音叹了口气,算了,白墨既然自己能进得了流光镜,想必也知道出去的办法。眼下还是找到凶手,帮凌汐落寻着解药要紧,等一切都水落石出了,她再出去跟白墨好好道个歉。更何况,方才白墨既然能找到她,必然有他的过人之处,也许她就在这里等着,白墨照样能自己找过来。
当然,事实证明云音将白墨想得过于厉害,白墨早已告诉过她,在流光镜里,他的法术一点都无法施展开来,方才能找到她也纯粹是他运气好。这样的运气向来可遇不可求,能遇上一次便已是万幸,哪能一直都这样走运。
云音怕一不小心漏掉了重要的蛛丝马迹,所以一直都形影不离地跟着凌汐落。她虽然回到了从前,但毕竟是流光镜中的从前,一切都如镜花水月,虽然看起来真真切切,到底是虚无的。她能在这里眼睁睁地看着成王府中的一切动静,眼睁睁地看着凌汐落在自己面前昏死过去,却无论如何也无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这一点,她很清楚,因此她一直都很冷静,一直都很淡定。她要做的,只是看清楚给凌汐落下毒的凶手,然后走出流光镜,将那凶手绳之以法,拿出解药救了凌汐落。
可是,在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在自己眼前的时候,她竟还是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她站在倒下的凌汐落身边,止不住地冷笑,多滑稽啊!多好笑啊!果真鹊皇说的很对,凡间的人,向来最擅长勾心斗角,最善于伪装。
云音虽料到了不久之后凶手就会行动,但是却怎么也没料到就是当天晚上。她原以为,连萧天澈都无法查出的案子,一定会十分离奇古怪,凶手的作案手段定然极为出神入化,却没料到,原来凶手的手法也并不怎么样。原来不是他查不到,只是他不愿意查而已。
凌汐落所中的百花凋,是由西越那边的九十九种毒花制成,此毒之所以名叫“百花凋”,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若想让此毒发作,还需要一味药引,也是西越的一种奇花,色泽倒是素雅,味道也算清淡,只是若是人服了这百花凋之后,只要闻到了这花香,那百花凋的毒性便会发作。
这味药引,在当日凌汐落从钱太妃的房里走出之后,就由阮晴柔带人给她送了去。
阮晴柔拉着她的手,待侍女把花放下了,这才笑道,“汐落,我爹此番从西越回来,带回了几棵奇花。我知道你向来喜欢这些花花草草,特地挑了一盆给你送来,这花味淡,正好伴着入眠。”
凌汐落的目光只是在那盆花上淡淡一扫,立即便回到了阮晴柔身上。她微微屈了屈膝,恭敬道,“将军特地给王妃带回来的,汐落怎好夺人所爱,王妃还是自己留着吧!”
阮晴柔却赶紧把她扶了起来,一双美眸里满满的都是笑意,“妹妹怎么这么见外!你是母妃和王爷的掌心宝,自然也是我的心头肉。这些个花草不值得什么,全当是我的一点心意,你若连这个都不接受,我可当真是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了。”
“王妃,我与王爷不是你想的那样。王爷……”
“我知道!”阮晴柔打断她的话,牵着凌汐落的手,依旧是笑得眉眼弯弯,“快来看看这花,喜欢吗?”
凌汐落怔怔地看了半晌,终于吐出了两个字,“喜欢。”
此事发生在下午,傍晚的时候,阮晴柔又着人来唤了凌汐落到栖霞居去,说是阮将军从西越带回来一种茶,色泽瑰丽,入口香甜,特地邀她过去尝尝。
凌汐落向来对饭菜茶点有着浓厚的兴趣,一听此话,又知道钱太妃和萧天澈他们都很赞赏,迫不及待地便赶了过去。阮晴柔倒也没有骗她,那的确是阮将军从西越带回来的茶,阮晴柔拿去孝敬了钱太妃,也跟萧天澈一起共饮过一些,这茶在西越也是极品,极为难得,钱太妃和萧天澈尝了,也都对这茶赞不绝口。
凌汐落品得很尽兴,只是她万万没有料到,她的这盏茶里,还被放进了别的东西——百花凋。
也许这就是阮晴柔唯一的高明之处。凌汐落从未尝过这样的茶,对于这味茶的味道一无所知。若非如此,以她对食物的敏感程度,便是这百花凋方的剂量再小,她也能觉出问题来。更遑论阮晴柔要下的剂量还不小,而这百花凋由九十九味毒花制成,本来就带着浓重的味道。
凌汐落品完茶后,侍奉着钱太妃用了膳,又说了好一会子的话,这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那夜的风略有些大,凌汐落将窗关好,把阮晴柔送的那盆花放到了窗前,这才和衣躺下。这一躺,便再也没有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