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我们已经进城了。”
张氏柔声安慰着儿子。
她悄悄挪了挪有些疼痛和火辣的大腿,秀眉微蹙。
生硬的马鞍,将她的腿上的皮都磨破了。
她硬是一声不吭,咬牙撑了下来。
相比于孙权的暴行,这点苦根本不算什么。
望着巍峨的荆州城,张氏长长地舒了口气。
“夫人,咱们已经进入荆州城了。”
“末将给您和公子雇了一辆马车,这一路多有得罪,还望夫人见谅。”
孟旭上前朝张氏说道。
张氏忙翻身下马。
因为动作过于激烈,牵动腿伤,疼得她眉头紧蹙。
“将军说的哪里的话,妾身还要感谢将军这一路的护持。”
“这些首饰将军拿去和弟兄们吃酒吧。”
张氏拿出一包金银首饰,递给孟旭。
孟旭退后一步,微笑道:
“夫人客气了,在下是奉司空之命行事。”
“我这就找一家客栈,夫人梳洗打扮后,咱们即刻去往刺史府,面见蔡夫人。”
刺史府外。
老管家将头摇成了拨浪鼓。
“孟将军见谅,夫人这几日身体抱恙,特意交待了谁也不见。”
“将军若是有事,可去找蔡瑁大人商议。”
孟旭皱眉道:“夫人病了?”
老管家苦笑道:
“老奴也不知晓,不瞒将军,就连我,也有月余没见到夫人了。”
“现在整个府内,只有夫人的贴身丫鬟,才见得到夫人。”
孟旭不知该怎么办了。
这种情况是他始料未及的。
张氏上前,从怀中掏出一封信笺,递给管家。
“劳烦老先生将这封信交给夫人的贴身丫鬟,就说是徐司空亲笔所书。”
老管家有些犯难。
张氏不动声色地将手上镯子塞到了他手中。
“那老奴就勉力一试吧。”
说完,老管家就进了院。
不多时。
老管家步履匆匆地返回了。
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丫鬟。
“嗨,真是奇了怪了,徐司空一封书信竟是比夫人的亲兄弟蔡瑁大人都管用。”
“前两日,还有蔡瑁大人求见,都被夫人拒之门外了。”
老管家小声嘀咕着。
“王老伯,慎言!”
小丫鬟停住脚步,瞪着老管家。
“嗨嗨,瞧我这张破嘴,真是老糊涂了!”
老管家尴尬赔笑。
以他刺史府官家的身份,被小丫鬟训斥,竟是不敢反驳。
小丫鬟没有理他,向前走到了张氏跟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你就是司空信中所说的张氏?”
张氏忙点了点头。
“跟我来吧。”
小丫鬟转身,在前面带路。
孙绍跟着娘亲,就要进去,却被小丫鬟制止了。
“王老伯.麻烦你先安排他们去客厅等候。”
“夫人只答应见她一人。”
小丫鬟指了指张氏。
老管家点头道:“孟将军,这位小公子,跟老奴来吧。”
张氏跟在小丫鬟身后,心中惴惴不安。
瞧这位蔡夫人的行事做派,只怕是不好相处。
我又是从江东孙氏而来。
江东与荆州是世仇。
不知蔡夫人肯不肯收留我。
张氏心中犯起了嘀咕。
不多时,两人来到了后院。
咚、咚、咚!
小丫鬟轻轻敲门。
“夫人,奴婢回来了。”
张氏有些疑惑,大白天的关着门作甚?
“进来吧。”
房间内传来蔡玉略显慵懒的声音。
小丫鬟轻轻推开门,示意张氏进去。
张氏迈步而入,旋即,房门被小丫鬟关上了。
蔡玉侧卧座榻之上,手中拿着那封徐然的亲笔信。
“你就是孙策的遗孀?”
蔡玉开门见山地问道。
“妾身张妗,亡夫是孙策。”
“此次前来荆州避祸,恳求夫人收留。”
张氏,本名张妗,自嫁给孙策后,就鲜少提及本名了。
她跪倒在地,姿态极低。
蔡玉微笑道:
“夫人不必拘礼,起来说话吧。”
“既然是徐司空所托,我自当竭尽全力。”
“从今往后,你就在刺史府住下吧。”
“我会叫人在后院收拾一个小院,供你母子居住。”
张妗闻言大喜,没想到蔡玉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事情竟会如此顺利!
“谢夫人!”
张妗反应过来,纳头便拜。
“不必谢我,你应该感谢徐司空。”
“若不是他亲口交待,就凭江东和荆州的关系,哼,我绝不容你!”
蔡玉语气倏然转冷,冷冷注视着对方。
“是……妾身更要感谢徐司空。”
“若非徐司空援手,妾身此刻还在吴侯府中受罪。”
张妗暗暗心惊。
这位蔡夫人看上去尚不及自己年长,不经意间表露的上位者气势,丝毫不弱于男 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