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正说着,易修辰缓缓睁开了眼睛,他黯淡了半晌,才道:“你们有受伤吗?”
穆巧略微诧异的朝易修辰望去,观察他的神色。
忧愁,却不绝望。
按照她的推想,易修辰得知了他父皇的死讯,又变成一个废人,应该完全自暴自弃大发雷霆才是。
“我们没有。”两人答道。
易修辰舒了口气,挣了挣不能动的手,“穆巧,你去帮我请赵瑜夫人来吧,我同意她的做法。即使我现在残废了,我至少能够指挥号召!我不想让易修斯逍遥法外!”
其实他是最为豁达之人,至少比起被废经脉这点,他比当初的父亲穆南渊反应都要极好。
或许……自己对他太严苛了点,穆巧暗衬。
“好,找赵瑜夫人之前,我先把你的伤治好再说。”
易修辰摇了摇头,“慢慢再治吧,反正再怎么治也只治得了外伤,这手脚,肯定是废了。”
“放心。”
穆巧只淡淡道了句,便去桌边配药材了。
易修辰莫名的感到放松一些,可怎么也想不到穆巧那句话的意思,倒是唐暮提醒他。
“你放心,你的手脚筋都能再续。”
易修辰嘴角抽了抽,“开什么玩笑?”
千丝万缕的经脉都能重接的话,那岂不是断胳膊断腿都能接上了?易修辰从未见识过。
“以前我也不信,可你知道南淮国帝君,也就是穆巧的父亲吗?……”唐暮娓娓将南淮国那次大殿对峙的事情道来,当时还成为街头巷尾的热议。
一方面是笑话独孤皇后疯了的,另一方面却是确信有神医救治了穆南渊!
易修辰听得一愣一愣的,突然感觉四肢伤口处热乎乎的,心里仿佛预见了希望。
穆巧叫人打来一桶热水,撒入药材,让唐暮扶易修辰进去泡。
“养伤期间你就不要管别的事了,你们也别担心我,我有点事要外出。”穆巧留下每日沐浴的药材后准备出趟门。
“穆巧,你去哪里?”两人齐声急急问道。
“我也不知。你伤好之前我会回来的。”穆巧留下这话便出了门。
她是真不知,得通过她在那萧忆长身上留下的东西才知道自己该去哪呢。
而易修辰在泡药浴的同时,易修斯那边也并不好过。
“庸医!都是庸医,都给朕滚,滚啊!”易修斯大骂一通后,捂着眼睛,“去,再换一批太医来,治不好我摘了整个太医院的脑袋!”
太监在旁战战兢兢道:“回皇上,全太医院的太医都在这了。”
“找!去贴皇榜找,重赏,”易修辰又指着跪成一排的太医,“你们几个废话还不过来给我看看?!”
其中一两个汗涔涔的大胆上前,边看边打预防针道:“皇上,这连眼部周围的轮廓都坏了……就算是换眼睛也不成,微臣等能做的只能止痛了。”
‘啪!’
易修斯一耳光扇去,勃然大怒,“滚开。”
见到房内乱成一团的局面,明曦倒是心情大好的扭着身子,手里端着碗人参汤走进来。
心里暗道:老天终于帮我报应他了!
“皇上,来,别气了,喝口参汤吧。”明曦笑着坐过去。
这笑在易修斯听来刺耳至极,一手推翻了汤碗,“贱人,我瞎了你很高兴是不是?!”
“臣妾哪有……”明曦嘟囔着,赶紧收起笑意。
易修斯用半只好的眼睛瞄着她,冷声质问,“后花园里起事那一刻,你跑哪去了?你倒挺会躲,在旁边看着我被那几个人收拾是吗?”
她没想到易修斯此刻还能记起那时候的事,忙道:“没,没有。臣妾以为易修辰必死无疑,就提前出去吩咐御厨做菜,准备好好庆贺。”
“那为什么你现在一滴眼泪都不掉,你不为朕难过吗?”易修斯冷笑。
明曦暗衬真是个变态,面上却擦起眼角真真假假的泪光来,“臣妾怎么不难过,皇上是臣妾一辈子的依靠。可臣妾不想再让皇上烦躁,这才忍住了眼泪。”
“哼,”易修斯一脚踹在她肚子上,撒了全部的火,“收起你那套!朕还不知你是个什么货色?要不是你给朕的出的馊主意,招惹了那帮人,我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
明曦被踢得一脚还喘不过气来,脖子又被易修斯给卡住,“说不定你是和他们合谋来害朕!是不是?!”
“不,不……”明曦拍打着他的手,看着他什么都听不进去的恐怖表情,赶紧道:“碎片,碎片……”
易修斯慢慢恢复冷静的松开手,明曦赶紧一歪身子滚到了地上去。
“既然皇上这么不喜欢臣妾,那臣妾就先告退了。”明曦捂着脖子赶紧滚了出去。
她出去,到大殿的回廊上,随意的走着。
脸色一会冷清,一会憎恨,忽而又抱了抱自己的手臂。
皇上不爱,爹爹走了,家里那群人也不是她的亲生姐妹。
这个世界好像就只剩她一人了。
若是能找到一个爱自己的,又能当靠山的,那该多好?
明曦正希冀着,忽然就远远看到了个模糊萧挺的身影。
是!
明曦脚步不自觉的,就往那抹身影走了过去。
他好像也在移动脚步要去往某处,明曦便只能用跑的。
她深深发觉,才是她要找的那个靠山!
其实她在和皇上之前就已经不是处子之身了,为了有权势替自己挡下那些灾祸,她身体不知奉献给了多少朝中多少男人。
正因如此,她对看准男人也是有几分本事的。
她知道不仅是因为身体原因不接触女人,从他的话语神色中她就知,他不是个轻易动情的人。
但这种男人,一旦动情便是最可靠的。
从前就有过那么一个例子,而后来她选择了易修斯,狠心割断了那段情。
那个人后来也战死沙场了。
要说动情,那是第一次。
而今晚的,倒是让明曦找回了那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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