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仲见他表情,不知为何竟想起当日卓谦之挡在自己身前,阻止乌兰诺时的模样,那时卓谦之面上也是如此决绝,不知是否计较过自己的生死。
任仲无法知晓卓谦之当日所想,如今见宋靖面上神情,却无法对宋靖说出一句责怪之言。
“我知先生定会发现我不告而别,便将随身的帕子丢在了逃亡的路上,或许……能保住性命。”宋靖低着头,绞紧了手中任仲的衣袖,他清楚自己做了一场赌博,压的是自己和左勤的性命,如今左勤已死,自然算不上赌赢了,也同时寒了先生的心。
“你考虑的倒也周到。”任仲看了一眼自己几乎被攥烂的袖口,挑了挑眉,明白当日卓谦之说出的那句被算计之言,宋靖人虽不大,却几乎考虑到了所有情况,倒也算得上难得。
“先生,我……”宋靖抬头,仿佛是想辩解,却发现自己已失了辩解的资格,只好又沉默了下来。
“罢了,此事也并未危及我们,你也算得到了教训。只是……”任仲故意顿了顿,见宋靖扬了头,一脸的出乎预料,像是没有想到任仲如此轻易地揭过此事。任仲勾了勾唇角,继续道,“左勤没事,只是暂且没有恢复神智。若是你想见他,待他清醒便可。”
宋靖不可思议睁大了眼睛,“先生是说……”
“不错,他身上的毒也无大碍了。”任仲微微眯了眯眼,掩去眼中的一抹犹豫。
“既是如此,先生可否不要告诉他我之事,当日我身着女装,他定然不知是我,若是他愿意……”宋靖深深吐出一口气,挣扎着下床,从自己包裹里的破旧衣衫中摸出一块极好的羊脂玉牌,狠狠心便要砸在地上。
任仲抬手阻止了他,“这是何意?”
“这整块的玉牌若是流落在市面上,或许会引起旁人注意,若是砸碎了分开出售,价值虽远远不及,目标却小了许多,还望先生将其兑换了银钱,若是左勤愿意过平淡的生活,便让他走的越远越好。“宋靖语气中倒是一丝犹豫也无,伸手便将玉牌塞进了任仲手中。
“你要他走?”任仲盯着手中的玉牌,后面刻着子安二字,应该是宋靖的字。靖,安也,亦有安治天下之意,但子安二字,却舍了天下,只求自身安然无恙。可知宋靖本无争斗之心,却是无可奈何,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自身难保,又何必搭上他。先生,我有时只觉得自己怕是不能报仇了,以个人之力与宋国对抗,无异于以卵击石,我是不得不做,可左勤,他……”
“若是真如你推测,逢朝堂大变,他又怎会置身事外?不过,我暂且不会将你的身份透露给他。他若是愿意离开我也不会拦他,若是他执意留下,便等你伤势好转再提不迟。另外,待你伤好,我会帮你淬炼经脉,也好让你有些自保之力。”任仲想了想,还是洗经伐髓之事透露一二,宋靖如今心神不定,若是任由其胡思乱想,还不知会生出什么祸端。
果不其然,宋靖眼睛一亮,松开任仲的袖口,便要从床上起身,“多谢先生。”
“休息罢。”任仲伸手拦了他,淡淡嘱咐了一句,便推门而出。他深吸一口气,解决了一个,还有另外一个。那个左勤,倒是更加棘手。
那日之后,宋靖反倒因为伤势反复发热了数日,除了乏力之外,便是格外嗜睡,任仲细细给他检查了一遍,便知他没有大碍,许是长久以来的病气累积,才来势凶猛,缠绵不绝。
任仲日日给左勤施针,终于将其经脉中的残毒驱赶而出,无剧毒侵扰,以左勤的体质,不过修养了几日,便完全清醒了过来。
他警觉的紧,清醒之时见床边坐着个陌生男子,竟是直接出手,奔着任仲因低头而露出脖颈而去。任仲将将从他身上起下银针,还未来得及收好,便察觉到他的动作,故而一转手腕,将手中银针重新刺入了他的掌指关节之内。
左勤轻嘶一声,觉得整个右手都失了知觉,只得猛地停了动作。任仲见此,才将银针重新起下收回手中,他似笑非笑地看向左勤,“看来,公子已然无碍了。”
左勤的手中悬在半空之中,半天才尴尬的收了回来,如此情形,他自然明白是眼前之人救下了自己。正在此时,卓谦之推门而入,径自坐在了屋内仅有了一张座椅上。
左勤看见卓谦之便瞬间冷静了下来,他眼神闪烁了一番,低声道,“多谢先生为我疗伤,不知救我的恩公现在何处?”
“她受了些小伤,已然不碍事了。”任仲不动声色地一边收拾一遍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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