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任仲耸了耸肩,将在坊市之中得到的玉简递给卓谦之,卓谦之也不多说,便直接将那玉简贴在了额头之上参悟起来,直至宋靖洗净了脸,从隔间中推门而出,他才反手收了玉简,对着任仲微微点了点头。
任仲起身与卓谦之换了个位置,阖了眼睛,便感觉到卓谦之冰凉的指尖覆上了自己的眼睑,动作虽稍显生疏,速度却是不慢。任仲对此并不惊讶,他早知卓谦之生得一双巧手,即便是与自己一样头一次接触这易容之法,上手也只会比自己容易许多。
室内一片沉寂,只有几声轻响传来,任仲怕影响卓谦之动作,自是一动不动一言不发,而卓谦之专心致志沉溺于手上的动作,也不会主动开口,至于宋靖,则老老实实站在一旁,目光却怎么也离不开卓谦之的双手。
就这样涂涂抹抹地不知过了多久,卓谦之终于长长吐出一口气,伸手擒住任仲的下颌来回观察了片刻,才满意的眯起眼,将所用工具随手丢在了桌上,对任仲道,“看看罢。”
任仲活动了下僵硬的脖子,睁了眼,便觉眼睑厚重无比,表情也被固定在了脸上,就连咧嘴一笑都十分困难。
“先生。”宋靖站在一侧,适时的递上了客栈中的铜镜,他虽知不应紧盯着任仲打量,却根本难以移开视线,目光中的惊诧艳羡更是难以遮掩,或者说,他根本没有想去遮掩。
任仲自然不会错过宋靖此时的表情,心下只觉这孩子确实足够聪明,仅仅几天,便摸清了自己和卓谦之的性子,比起表面上装模做样无动于衷,这种毫不避讳的眼神倒是更合自己的心意。
任仲心知自己面上的这幅假面皮足以以假乱真,才能使得宋靖露出此种表情。不过饶是他有所预料,真正看见铜镜中的人脸之时,仍是吃了一惊。
镜中之人面色微微泛黄,面上沟壑密布,三条深长的纹路镌刻在额头之上,面皮看起来有些松弛,眼角的皱褶也向下耷拉着,遮住了大半眸子,若是忽略其明亮的双眼,倒是与那些年逾花甲的老者没有半分区别,单是这张脸变足以瞒过大多数人的眼睛。
任仲定定地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慢慢垂下眸子,躬了背,片刻之间气质大变,根本看不出丝毫意气风发之态,他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子,看向卓谦之,声音也是粗粝之极,“老爷,我们何时出发?”
卓谦之对于任仲突如其来之言适应的极快,他挑着眉看着任仲,轻声说,“任管家如此,倒是显得我卓某人苛责下人,不如领了银钱回家歇息去。若是驭马驾车之时有个三长两短,怕是叫我内心不安。”
任仲顿了一下,自然不会不明白卓谦之之意,于是挺起了腰杆,面容未变,但整个人的气质却是大不相同,看起来倒像个深藏不漏的武者。随后,他费力的勾了勾嘴角,扯出了一丝笑容,“如此,老爷可还满意?”
卓谦之眼角抽动了一下,终是绷不住了,抬手按住了任仲眼角,“莫笑,仔细脸皮掉下来。”
任仲还没说话,便听噗嗤一声,竟是宋靖忍不住笑出声来。任仲趁机在卓谦之指尖亲了一口,随意开口道,“谦之,为保险起见,我们还是带着小姐同行罢。”他特地加重了小姐二字,然后,便见宋靖毫无意外的僵了脖子。
卓谦之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瞥了宋靖一眼,低声道,“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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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靖本就生的俊秀,又是十一二岁雌雄莫辨的年纪,穿起女装倒是没有丝毫违和,任仲见一切妥当,便抱着宋靖先行离开了客栈,去镇中集市上挑选驴车,若是单凭双脚,他与卓谦之倒是无碍,宋靖年纪还小,怕是不能忍受。
任仲心知当日卓谦之来寻自己之时,定准备了不少银两,但如今两人带着宋靖有常住宋国之意,便又在聆檀坊市中换了十数万两银子。寻常修真者也会用灵石换取银两给毫无灵根的后人所用,不过兑换所用的大抵是些低阶灵石,像任仲这样出手就是一块中阶灵石的倒是从来未曾见过。
十数万两白银听起来不是个小数目,但在玄天大陆上来说却也算不上多,而且银两对于修真者来说不过是无用之物,掌柜的虽疑惑任仲的用途,却不会放过送上门来的生意。最终凑齐了十数万两白银,放在了一个小巧的储物袋中。任仲也懒得清点,尽数收下,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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