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李密增筑兴洛城,周围四十里。自称为魏公兼行军元帅,设坛即位。改年号为永平元年。拜翟让为上柱国,司徒,封东郡公。瓦岗众人各有封赏。
一时之间,瓦岗上下喜气洋洋。
……
*
袁紫烟轻轻将茶杯置于桌上:“大家都兴高采烈的,偏你愁眉不展,不怕人说你故意扫兴。”
徐茂公靠着椅背,无精打采:“你让我在家还没心没肺地傻乐,也太难为人了。”
袁紫烟依着他坐下,往好的地方想:“李法主毕竟封你做了左诩卫大将军,单雄信右诩卫大将军,程知节后卫将军,谢映登镇殿将军,让你们依旧各领所部,可见他对瓦岗的一干老人并没存什么坏心。”当然武侯大将军王伯当本来就是李密那边的人,不能算进去。
徐茂公并没有她这么乐观:“李法主这人在军工所时也是规规矩矩的,可他头脑一热,连飞船都敢开走。现在谁能保证,他会不会再一时冲动,干点什么。”
袁紫烟无奈:“我们总不能以未来你会干坏事的罪名事先抓捕他吧?何况抓住后,关在哪儿?我们又回不去。”
徐茂公苦笑:“抓什么。他现在所做的任何事情都符合历史的走势,我们干涉了他,破坏历史发展的罪名就得由我们来担。”所以他才不阻止李密即位,只适当地拦一拦,不让李密走得太快。
“那我们只能不管他,由着他了。”还真让人郁闷。
“李法主当时答应得到痛快,不称王,称魏公。魏公,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徐茂公忽然冷笑。
“魏公,有什么不对吗?魏公…你是说他想学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袁紫烟顿悟,“他可以不破坏历史的运行,让李世民当皇帝,但真正控制这天下的,是另一个人。”李法主想钻法律的漏洞。
“聪明。”徐茂公点头,“不过李世民真像史书记载的那样,李法主就未必能从他手中占得什么便宜。”
轻视古人的智慧,李密只能自讨苦吃。“人生如戏,我们只要继续旁观就好了。”徐茂公总结道。
*
“茂公,映登。你们来得正好,看看君彦写的檄文。”李密一见两人,就兴冲冲地招呼。他口中的君彦,正是以文章成名天下的原东平郡书佐祖君彦,自归李密后,被任命为记室,专门负责军书檄文。
“我看看。”徐茂公颇感兴趣地接过,“嗯,这是数炀帝十罪的,罄南山之竹,书罪无穷;决东海之波,流恶难尽。好文章。映登你也看看。”徐茂公赞不绝口,将檄文递给谢映登。
李密心道:“只怕让你称赞的是后面两句:密令不敢自专,但欲择有德者为君,仪义讨贼。反正你就不想让我当皇帝。”嘴上却顺着他的话说,“君彦的才华自是闻名天下的,对了,”李密做忽然想起状,“君彦再帮我给孟总管写封信,他去攻打东都是好事,烧丰都市就免了嘛,隋军和普通百姓还是要区分来对待的。他这样影响很不好嘛。”见祖君彦提笔写信,又补充道,“语气缓和些,主要是以劝告为目的,不要寒了来投瓦岗的那些英雄的心。”
交待好,李密冲徐茂公和谢映登歉然一笑,“孟总管只是性子急了点,加上刚来瓦岗,不大懂规矩,其实人还是不错的…”
李密口中的孟让,原是长白山(在山东,有别于东北的长白山。)的首领,部众最多时也达到十余万人,因为后来败给了王世充,人马都被打散了,才投靠了李密,被李密任命为总管,封齐郡公。前些天去打东郭洛阳,在外围放火烧毁民房数千间,大肆掠夺…
谢映登淡淡一笑:“望魏公兴仁义之师,共安隋室,拯救生灵。”这正是祖君彦檄文上的原话。
明白他的意思,李密略显尴尬,“当然,当然。”他敷衍地点头。若说瓦岗接触起来最让他感到不自在的人,徐茂公排第一,谢映登绝对排第二。徐茂公是因为守现代的规矩而对古代的人事表现出刻意的冷漠。谢映登却是天性的淡泊,去留随意,富贵于我如浮云…李密的几番示好加拉拢,都如石沉大海,一点效果也看不出。久了,李密干脆放弃,反正瓦岗有本事的不只他一个…
徐茂公的注意力都放在祖君彦那儿,看他运笔如飞,忍不住称赞:“君彦兄的这只笔,真可抵得上千军万马。不战而屈人之兵,看了君彦兄的檄文,茂公才知书中所言果然不假。”
祖君彦脸红耳热:“不敢当,不敢当。过奖了,过奖了。”
谢映登瞧着有趣,看祖君彦不善言辞的样子,谁会想到这人笔下的文章能那么锋利。
李密可不觉得有趣,徐茂公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又对祖君彦这么称赞…
“茂公不会也想让君彦帮你写点什么吧?”李密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祖君彦能让人惦记的,当然是他那只笔了。
“写是写,不过不是为我,是为了魏公。”
“嗯?”
“魏公想不想得到裴仁基?”
“他肯!?”
“我想借君彦兄的笔给他去封信看看。”
“可裴仁基和他麾下的秦叔...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