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轿不是第一次坐,可这次感觉尤其的怪,上了轿,蔡圭眼眶红了,她竟然越礼的把青萍搂入了怀中,而青萍的手中多了一个小小的荷包。
上了轿,打开荷包,里面竟然只是一个小小的玉环,这个玉环她见过,一直戴在蔡琰的手腕上的,并不十分名贵,但样式很精巧。她跟自己说过,这是出嫁时,蔡夫人给的,后来她一直没离过身。
跟着她到匈奴,娘家的东西便只有这一样了,所以一直就戴在身边。现在她把娘家惟一的联系也给了她,真的是想把所有的东西切断?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把玉环放到袖袋里,这世上很多东西,不是她愿意给,就是自己能要得起的。
拜堂完毕,送入洞房。当着众人的面,揭了盖头,接受众人的祝福之后,董祀出去谢客。
董祀可不敢真的喝醉,外面的人都瞪大眼睛看着呢,这样万众期待的时候,任哪个新郎官也不会真的喝醉?当然,也不会有人让他喝醉,一有人敬酒,自然会有一群‘兄弟’冲上来代酒,生怕他喝多了。一群人盯着眼睛,看着他走进入洞房。
青萍相对轻松,董祀出去了,她默默的发呆,这样的她丫头已经习惯了,并且很负责的告诉迎亲的嬷嬷,小姐从匈奴回来之后,就一直这么痴痴呆呆的,不用太过担心。
迎亲的嬷嬷细细看了好一会儿,还特意的小声的问了一声为什么。丫头是蔡圭的心腹,自然要按蔡圭的话回。故作随意的说道,“不用这么小声了,小姐听不到的。”
“啊,为何?”老嬷嬷的反应有点过头了,看着有点假了。
“我听我们夫人有偷偷的跟大人说过,二小姐是舍不得匈奴的孩子们,所以就痴傻起来,不过想想是很可怜的就是了。”丫头呶着嘴说道,但声音还是不自觉的压低了一些。
“那她为何要回?”嬷嬷问道,她也是做过娘的,自然明白做娘的心情,这话倒是问得很真诚了。
“为何不回来?匈奴有多么的辛苦?苦寒之地呢!生的又是儿子,要是生个女儿,就能带回来了。”丫环说得有声有色的,嬷嬷听得直点头,摇摇头,跟着叹息了一声。正想说点啥时,外面传来脚步声。两人忙禁声,各自站在自己的位置上。
过了一会儿,董祀笑盈盈的进来,免了大家的礼,让他们出去吃酒,一切做得非常有爱。
下人们恭喜了一声,默默的退了出去,出门前嬷嬷还特意帮他们带上了门。
董祀笑着点头,看上去就跟普通的新郎一样,过了一会儿,他听到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了,才到门口把门轻轻的关紧并且栓上。
青萍这才松懈下来,自己动手把凤冠取下,室内只有一个脸盆,她绞了个帕子扔给董祀,自己把脸浸在了温水中。一天了,似乎只有这时,她才能把真的把自己掩藏起来。
董祀看青萍这样倒是放下一半心来,至少这位跟自己一样,对这场闹剧有一定的共识,她对自己也无意,虽然自己曾经伤害过她,但她明白事理,静静的接受了命运了安排,想想觉得自己似乎更加对不起她了,抱歉归抱歉,但将来怎么办?
名媒正娶了,再送回去给蔡琰做内管家?说出去会被人笑死,再说,自己也不舒服,怎么说也是老婆不是。可是像个祖宗牌位一样,把她供起来?人家心里得多别扭?而且自己也会别扭,谁家把老婆当牌位?
现在的问题是,现在怎么办?算了,不管了,走一步算一步吧!他把帕子摊在脸上,也像她把脸浸入温水中,他把自己掩藏在小小的帕子里,身子瘫倒在榻上,真累啊!
青萍洗完了脸,再回过头,董祀成个大字瘫倒在榻上,想想,将来说是以礼相待,夫妇分房倒也是说得过去的。但今天他一定不能出去睡了,那就由他吧。当然不由也不行,这里是他的家,她能怎么办?
她到屏风后面换去了吉服,摘下了满头的珠翠,坐在铜镜前慢慢的梳理长发。想想刚刚丫头说的话,应该是蔡圭教的,看来大家都有了共识,让她装傻以骗过曹操。
这些日子她除了对蔡圭略还有点表情,对于其它人都是一脸木然的。此时也不知道丫环是不是真的知道,不过以她的性子来说,不论是真是假,都一装到底为好,至少这样安全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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