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对青萍来说不是第一次,可是两次的婚礼却给她完全不同的感受。第一次是认命,虽然多少有点无奈,但又想到能得到自由了,她可以离开宫廷了,内心深处多少就有一些欣喜的;而这次的婚姻,她几乎看不到光明。
“昭姬,还没睡?”门被敲开,蔡圭进来。
“您也是?”青萍觉得蔡圭说的是废话,睡了她此时又能跟谁说话?
“睡不着,丞相也不知道急什么,你都回来了,还怕你跑了不成,害我也没法给你做件好嫁衣!”蔡圭似乎觉得很遗憾一般,在挂着嫁衣的架子台伫立良久,看哪都不觉得满意一般。
其实这件衣服非常好,本是曹操家给的孙女儿出嫁预备的,但曹操说,自己孙女儿的日子还早,还有时间预备。直接叫人把衣裳拿过来,让青萍试,青萍本就瘦小,裁缝略做修改,便十分之合身了。而这衣裳穿在青萍的身上,也更显华丽、雍容了。
“又不是真的,有什么可准备的。”青萍淡然的一笑,她这几天看到这件衣服都有些烦!所以根本没过去,直接去亲手烹起茶来。
蔡圭只能过来坐下,青萍默默的给她倒了一杯。这些事都是她在匈奴时做惯的,当然,匈奴女奴煮奶茶可能还行,煮汉茶还是差点,调味料总也给不准。现在即便是蔡圭已经帮她找好了新的丫头,但她还是习惯自己给自己煮茶喝,顺便可以想些事情。
“呸、呸、呸!这是什么话,咱们名媒正娶,什么叫假的?你就是真的!”蔡圭‘呸’了半天,似乎要把青萍的话踩在脚底,这些日子她可是真的挺高兴的,所以见不得别人不高兴,“你也是,快笑笑,咱们可是要成亲的,要笑眯眯的成亲!”
上次蔡琰成亲,一家人都愁眉苦脸,果然一年的功夫蔡琰就成了寡妇!有时想想,那会全家人都不看好那段婚姻,也就是说不定就因为这样,仲道才会死的那么早。现在说啥,她也不会让青萍重蹈覆辙了。
所以一接到通知,蔡圭就马上严令全府上下,要张灯结彩,能有多喜庆就做到多喜庆;再就是,上上下下只能说吉祥话,谁敢晦气给她看,她就让他真的一辈子都晦气。
现在羊家公婆都去世了,现在羊家她最大,谁敢说不啊!于是羊家上下都很合作的喜气洋洋,不让一丁点的晦气接近。
“您还真是,不过是混日子罢了。”青萍不想打击蔡圭,她又不知道自己和董祀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牵绊,让她怎么高兴得起来。
“唉,我现在知道你怎么能跟她十二年了,你们俩还真是像!不过你有一点不如她。”现在蔡圭与青萍一起时,说到她,就是蔡琰。
“她比我认命!”
“不是!”蔡圭摇头,想想,“还真不好说,基本上,她这叫惜福。你看,当时我们都不看好卫家的事,可是你瞧,一年之后,我再见她时,她跟我说,‘姐,我现在很幸福,因为我心里有人了’。看看,现在,她跟刘豹,我只见过刘豹一两次,其实根本就没想过他会和她走到一块,结果两人过得还挺好,生了那么多孩子,听说刘豹还没妾侍,多好!”
“她说,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看如何选择了!”
“所以,她也看出来了,你就一死心眼,现在董祀就是你的人了,管他怎么着,抓紧了就别放,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现在除了我,除也不许欺侮你了。”
“啊!”青萍猛的喷笑出来,蔡圭竟然说到最后是这么一句。
“我就这么跟你姐夫说的,他当时表情跟你的样。十多年了,他也就这么让欺侮,不然我就哭给他看。”蔡圭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姐夫真好!”
“还不是有受气的时候!”蔡圭摇头摆手,一幅没法说的样子,叹了一口气,“你也知道我是续弦,发儿的生母是孔家的小姐,就是孔融孔大人家的。我婆婆天天拿我跟前面的姐姐比,说我太小,说我不懂事……后来,我生了承儿,她又怕我刻薄发儿,天天防贼一样的看我,我摸摸发儿都会被以为是想打他。然后天天在我面前念叨,说发儿是长子嫡孙,将来是要继承家业的……其实我心里真恨啊,这个破家有什么可继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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