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宫里所有的菊花通通搬走!快!”银雪只感到脑子晕晕呼呼,心中一阵阵的悸动,阵阵菊香扑来,好似呼吸都不顺畅一般。
“是!是!小主老奴搀您回寝宫歇着。”胡嬷嬷连忙应声,一面搀着银雪往寝宫方向而去,一面回头对王定丰喝道:“听见了吗,快,快搬走。逸心宫里一株菊花也不能留!”
“诶,奴才这就搬!”王定丰惊骇不己连爬带滚的站起身来,重重的抹了一把满额头直往下滴的汗珠子,迅速招呼着随从小太监们搬动花盆,不敢有丝毫怠慢。
回到寝宫,银雪虚弱的靠在锦榻当头,微声言道:“嬷嬷,此人当真是不打算让本宫安生了。难道本宫腹中的孩子就如此碍了她们的眼吗?先是菊花糕,又是‘鬼压顶’,这以后难保不会再有什么杂七杂八的害人玩意,源源不断往我逸心宫里送。亏得本宫的孩子还是生在天家,如今却还未出世,便己频频遭人算计。即使侥幸出世,日后难保不会落得娴妃娘娘大阿哥的那般下场。”
“小主,可不敢说出此不祥之言!”胡嬷嬷闻得银雪竟然如此言语,立即着急的制止道:“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虽然有人在暗中频频施以毒手,好在小主有神灵庇佑,无数险招均被一一化解。小主理应打起精神才是,待皇上回宫后,一切便会好转。如今我们足不出宫小心防范,除非歹人有着法术,否则她们也是没有法子的。”
“嬷嬷说的是,只是本宫心中害怕啊!当日菊花糕一事,本宫虽然明面上强作镇定,可是每每想及景丹当夜那人事不醒的惨状,本宫心里就如同堵了一团棉花似的。好在太后愿意出手相助,本宫心中这才稍稍安然。不曾想,今日又出了这‘鬼压顶’之事。如今本宫看着宫里的一树一木,都感觉它们似乎要害本宫一般。偏偏身为一宫主位,却不能在奴婢跟前乱了方寸,其实本宫伪装的好苦,好累啊!嬷嬷!”银雪心理防线终于崩溃,连日来担惊受怕的满腹委屈,此时在亲如长辈的胡嬷嬷跟前再也无法伪装,索性全数爆发了出来。一头扑入胡嬷嬷怀中失声痛哭起来。
“小主,小主,当真苦了您了!”胡嬷嬷老泪纵横,自从银雪怀孕以来,便不再有安宁的日子,来自四面八方的暗箭尽数向她袭来,莫说她仅是区区娇弱的女儿身。纵然是铮铮铁骨男子汉,也定然疲惫不堪而难以应付。此时银雪卸下强硬的伪装嘤嘤哭泣,怎不让胡嬷嬷心疼万分呢。
“小主,不必担心。您还有老奴,您还有子俊呢。虽然子俊身为御林军侍不可随意进入宫苑,但是他却时时刻刻的记挂着您,若老奴料想无错的话。此次假借御花园之手往宫里送‘鬼压顶’之人,定然与之前往菊花糕内下药者为同一人。此时子俊己经在着手查探,太后那厢也有查证。相信不日便有会了头绪,小主若因此事而郁了自己的身子,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吗?”胡嬷嬷见银雪情绪几尽失控,唯恐她过度伤心而累及自己身子,连连安慰着伏在自己怀中抽泣的银雪,满是皱纹的手掌,柔缓的轻拍着银雪的后背,悄声细语着。
“子俊那里可有消息?菊花糕之事己经过去好几日了,怎得还不见他回报。虽然本宫心中己然猜到那下药之人是谁,但若没有证据在手,即使皇上回来,也是奈何她不得的啊!”银雪从胡嬷嬷怀里抬起头来,仰起梨花带露的娇颜嗡声询道。
“唉,看老奴这记性。小主不说,老奴倒险些忘了回您。”胡嬷嬷微恼的拍了拍自己脑门,小心的将银雪扶正让其靠在软枕上,正色对其言道:“昨日子俊提及,太后因为菊花糕之事大为恼火,己经暗中提审过陌瑶。陌瑶一口咬定自己是冤枉的,并不惜以死以证清白。经过好一阵回忆,方才忆起当日从慈宁宫往逸心宫走动时,曾在内务府门前遇见了碧螺与一位面相陌生的宫婢。三人一同结伴而行,其间碧螺手中拿着织锦布匹不慎落地,陌瑶曾将手中食盒递给那位宫婢拎着,帮忙碧螺捡拾织锦。若真要追究下藏红花之人,想来那名宫婢便最是可疑了。”
“竟然有这等事情。陌瑶可有说这名宫婢是谁人宫里的?”见事情终于有了一丝头绪,银雪急忙拭了拭眼角的泪痕询问道。
“不认得此人。昨夜老奴也问了碧螺,碧螺也说不认得那人,看着面生的很,许是谁宫里新来的宫婢。当时并未太过在意。”胡嬷嬷皱着眉头言道:“不过,陌瑶却记得那宫婢腰间挂着一串价值不菲的金瓜子,想来是主子赏赐的物件。寻常奴婢哪里有这样金贵的饰物,故而陌瑶记得格外清楚。太后己令子俊,尽全力查寻腰间配饰金瓜子的宫婢,小主放心,如此显眼的物件,想来很快便会有下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