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螺如此一说,银雪也觉得有些奇怪,当即望着张太医,希望能得到答案。张太医此时己打开药箱,从内取出盏小瓷瓶,拔开小瓷瓶上的红木塞子,倒出两颗乳白色的药丸子递给碧螺言道:“先给景丹服下,恐怕此事仅对月事中的女子有恙,碧螺你葵水未至,故而无碍。”
碧螺终归还是个未出阁的女孩子,被张太医如此言中,顿时臊的面颊通红,怔怔的接过药丸子,不知该作何回应。
银雪急忙对碧螺询道:“碧螺,正所谓病不忌医,虽然此话题涉及私隐,可景丹的身子却是最为重要的。快告诉本宫,张太医所言可是真的?”
碧螺闻言也顾不得害羞,轻声言道:“回小主,张太医说的没错,奴婢的月信己经过了十日有余。只是”说话间,碧螺脸红的瞄了一眼张太医,声音压的更低了:“只是此事与景丹的病情又有何关系。”
银雪此时心中也百思不得其解,碧螺问询的正是她心中的不解之处,主仆几人的目光同时投向张太医,希望能得到确切的解释。
张太医正色言道:“景丹体内气血极虚,其症状与产妇育后血崩之势大为相似。照此症状看来,定然是服用了大量异物,导致腹痛剧烈收缩,失血过多之故。”
“异物!?怎么可能,景丹这两日吃的极少,今日打早便替小主收拾寝宫,回小厨房后也不曾用膳,午膳只是吃了几块菊花糕而己。”碧螺轻声自语着。突然似想起什么一般,抬头对银雪惊异的言道:“小主,难道是陌瑶送来的菊花糕?”
银雪面色一变,顿感事态严重。
“啊!”胡嬷嬷闻言也惊的面色失常,低呼道:“那菊花糕乃太后所赐,小主您腹中怀的可是太后嫡亲的亲孙子,太后她老人家怎么可能这样做!”
银雪心中惊怒不己,好啊,暗中的黑手终于伸出来了!你们终归还是沉不住气了:“碧螺,找找房里可还有余下的菊花糕。”
此时碧螺刚替景丹喂完药丸子。小心的替景丹拭了拭唇角的水渍,一面应声,一面在房里查找起来。不多时,便在床头的食盒里找到了食盘,食盘内还有两块己冰凉了的菊花糕。
张太医接过食盘,凑近嗅了嗅,又掐下一小块放入口中细咀了好一阵子,终于极肯定的对银雪言道:“回小主,此菊花糕里果真含大量提炼过的藏红花。若此菊花糕被小主误食,后果不堪设想啊!”
“真,真是藏红花?究竟是谁!究竟是谁下此毒手?!”胡嬷嬷脸色陡然煞白,颤声问道。
“千真万确!那藏红花虽有活血化瘀凉血解毒功效,但是孕期与信期是定然不可服用。否则会导致胎儿早产,或增大经血量如血崩一般,若不及时诊治致使气血衰竭而毙,也不无可能。而如碧螺所言,她虽也食用了菊花糕,却因并不在信期而躲过此劫。”说到此处,张太医沉声言道:“小主,此举可是冲着您来的,您可要万万小心才是啊!”
胡嬷嬷闻言连连双手合十,连念几遍:“阿弥陀佛!”紧张的对银雪言道:“还好小主吉人天相得神灵庇佑,否则老奴真不知该如何是好!阿弥陀佛!”
银雪望着仍旧昏沉的景丹,心中万分悔疚,伤心的轻声自语道:“本宫虽然侥幸躲过此劫,却是连累了无辜的景丹。张太医,你定要全力诊治景丹啊,本宫要景丹好好的,本宫一定要她好好的!”
随即面色沉着的对在场者言道:“大家记住了,今日菊花糕之事本宫自有打算,切不可对外宣扬。此事定不可能是太后而为,至于谁才是幕后黑手”
说到此处,银雪噤声不语,片刻之后才轻声继续叮嘱道:“至于陌瑶那里,明日只需装作无事一般即可。若她问起,就说景丹受了风寒。张太医,景丹的身子本宫便交给你了。“
张太医点头应声,同时极担心的对银雪言道:“景丹交给微臣照顾便是,适才景丹服下的便固气补血的药丸。稍后臣会再开方子,待天亮时,臣会亲自去太医院配制药材,替景丹调理身子。可是小主,此时己过丑时,您有着身孕切不过太过劳累。您快回房歇着吧,稍后臣再向小主细细回禀。”
银雪望着窗外,此时的确己到凌晨,坐了许久,身子也乏的厉害,缓缓起身向房门外走去,同时轻声对胡嬷嬷言道:“嬷嬷,天亮以后请子俊来宫里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