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在慈宁宫,明面上好象是太后指给逸心宫的奴婢,实则里倒象是指来逸心宫窜门子的一般。
唉!银雪淡声一叹,轻笑道:“罢了,这样也不错。若整日都在眼前摇动,倒还真真的让人不自在了。”
碧螺也轻笑着接过话去:“小主说的是。奴婢听说陌瑶伺候太后两年,与太后感情甚好。之前被太后指来逸心宫时,还因舍不得太后,暗地里哭过鼻子呢。”言到此处,碧螺故作神秘压低嗓音言道:“陌瑶曾悄悄告诉奴婢,太后曾暗示她,待小主您平安生产后,便可准她回慈宁宫伺候。所以啊,陌瑶如今可是急盼着您快些诞下小皇子,她便可回宫复命了。”
银雪含笑轻啐道:“快些!她急,本宫更急呢。本宫倒也想要快些。如今有了身子,真真的与以前不同,睡得不安稳不说,还时常犯酸想吐,心里闷的紧,若此时有酸应子吃吃就好了。”
主仆二人正说话间,殿院里传来一声轻脆的笑声:“好啊,酸应子。本宫倒真真的猜对了。与其送诸多珠宝玉器,不如送一坛自个儿蜜的酸应子。”
银雪抬眸望去,只娴妃容光焕发,一袭玫瑰双襟珠扣锦袍在身,发间金凤步摇颤颤悠悠闪着金光,笑逐颜开的款款而来,宫婢玉蓉手捧青花瓷坛紧跟于后。想必里面装盛的便是娴妃口中自个儿蜜的酸应子吧。
银雪惊喜交加,自从行宫归来后,己有好些时日未见过娴妃了。原想着娴妃喜静,甚少凑热闹,此次怀孕各宫争相恭贺,依着娴妃的性子,不一定会随众而为。不曾想,娴妃却肯尊体玉移,亲自前往逸心宫恭贺,这怎不让银雪心中惊喜。
“臣妾见过娴妃娘娘,娴妃娘娘万福金安。”银雪快步上前,甜笑着福身相迎。
“纯嫔快快请起,如今你是有了身子的人,切不可妄动才是。”娴妃一把托着银雪的手肘,二人轻搀着行至桌案前坐定。娴妃极慈爱的望着银雪,柔声言道:“如今纯嫔有了身子,可是宫里一等一的大事。近日纯嫔为了应酬各宫苑的姐妹们,想来也是乏了。皇上圣宠,宫里该有的物件并不见缺少。本宫也不必来那些个虚礼。这里有些蜜应子,酸酸甜甜甚是可口,想来定会合纯嫔的心意。”
言毕,娴妃轻手微扬,玉蓉立即将手中捧着的青花瓷坛小心的放置在桌案上,轻笑着对银雪言道:“回纯嫔娘娘,我们娘娘听说您有了身孕,便着手亲自酿造蜜应子,说是娘娘如今的口胃是极喜此物的。今日刚好开坛,我们娘娘便急赶着亲自送来了。”
“娘娘真是有心人,银雪感激不尽。”银雪欣喜的伸出纤纤玉手,拈着坛盖上光滑的玉疙瘩揭开坛盖。顿时一阵清甜酸香的气息扑面而来,银雪心中原本的闷郁之感顿扫而空。
“呵呵,你若不嫌本宫送的物件寒酸便好。”娴妃含笑应道。
蜜应子酸甜诱人,银雪忍不住取出一粒放入口中含服,清冽之感满口盈绕,口舌间顿时生津回味甚是悠长。
银雪焉然一笑,对娴妃言道:“娴妃娘娘礼轻情意重,比得珠宝玉器更合臣妾心意,臣妾喜欢的紧。”
娴妃定定的望着银雪贪吃的俏皮模样,微微摇头浅笑:“纯嫔入宫多年,伴在皇上身边的时日也不短了,却仍旧如当初一般率真无邪。本宫所送之物,非寻常偑饰的物件,正所谓,祸从口出,病从口入。纯嫔不待请太医验证,便坦然食用。本宫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担忧。”
银雪轻轻嚼咀着可口的酸应子,口中略显含混的言道:“娴妃娘娘为人坦荡,与臣妾又有着知遇之恩,臣妾相信娘娘是不会对臣妾不利的。”
娴妃微微一叹,神情复杂的对银雪言道:“后宫之中人心叵测,虽是害人之心不可有,可防人之心却是定不可无的。纯嫔此番怀孕,后宫虽然恭声一片,大小贺礼也相继呈来。但一张张笑颜背后,真正隐藏着何等嘴脸却是不得而知。纯嫔需步步为营更加小心才是。”言毕,娴妃偑着珐琅雕花护甲的玉手,轻柔的从青花瓷坛上抚过,继续言道:“此坛蜜应子虽是本宫亲手酿制,而纯嫔你也己服食一粒。可为避嫌,稍后还是请太医来查看一下的好。”
银雪轻笑:“娘娘多虑了,大可不必如此!”
娴妃缓缓起身,手肘微微抬起,玉蓉连忙极有默契的轻托着其手肘:“宫中再是相交甚浓之人,在利益有所冲突时,心思也定然有所偏颇。严防死守乃后宫最基本的养生之道,对本宫也不必例外。纯嫔可记住了!”言毕,娴妃体态端庄的往殿外走去:“纯嫔自歇下吧。若能替皇上诞下聪慧麟儿,实乃我大武国之万幸。”身型渐远向外缓步而去
“臣妾多谢娴妃娘娘教诲!”银雪深深一福,深凝着娴妃淡去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