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动静,但对方却无动于衷,毫不理会身后传来的动静,仍旧蹲在地上,自顾自的碎声言语道。银雪又上前几步,这才看的清楚。此人跟前摆着数个精致的碗碟,碗碟中分别盛着核桃酥、莲蓉桂花糕、香炒五色莲子豆、以及剥壳制熟的五香糖粟等等小点。乍一看,宛如一席小型的盛宴。
银雪正在奇怪之时,却猛然发现,这些可口的小食点前却摆放一对香烛,显然这些物件是用来祭拜亡灵所用。皇宫之中,祭拜亡灵乃属大忌,若是被人发现,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上月,玉珍坊里一位宫婢,趁着夜深人静之际,偷偷在西宫墙角祭拜去世的父母,被巡夜太监捉了个正着。当即便被抓去了慎刑司中受刑。宫中奴才,但凡是进了慎刑司,不死也定会丢去半条命。那位宫婢的下场又岂止悲惨二字所能道尽的。
如今眼前此人,从背影上看,衣着白素之色,发间未饰任何珠环偑的装束极为简朴。但其服饰却并非宫婢的服饰,一时之间,银雪也辨不明对方是何身份。但是宫中有禁令,任她是寻常宫婢,或是有着位份的小主,在汰液湖中祭拜,也是触犯了宫规,是万万不能饶恕的!
“谁人竟敢如此大胆,竟然敢在汰液湖边大肆祭拜?”银雪轻声言道,由于不知对方身份,银雪的语气也不敢太过严厉。
眼前之人,显然己将银雪的话语听了个明白,但却是仅身形微动,便继续将摆放一旁的蜡烛插入湖畔的松软的泥土里,看来并不屑于银雪的微喝。
银雪越发着急了,暗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此人如此执迷不误,定会惹来大祸。
思绪间,银雪不由上前两步,再次提醒道:“你听见了吗?此处人来人往,定会被人发现。若是被扭送到慎刑司里岂非枉丢一条性命。”说到此处,银雪颇为感慨的言道:“深宫之内,枉死之人太多了,何苦让自己身处险境呢?”
银雪废了好一阵子口舌,眼前之人手中的动作却并未停下,甚至拿起一旁摆放的火折子,欲将香烛点燃。此人如此固执,银雪越发惊诧了,一时倒不知该作何劝导了,口中极为不解的碎语道:“你,你,你怎可如此固执”
“这位小主虽是一番好意,却扰了此处的宁静,这位小主还是请回吧。”过了许久,三柱清香冉冉升起,一对白蜡也随之点燃,眼前之人这才淡淡的开口言道。
银雪与景丹面面相觑颇感无奈,正在此时,远传隐隐传来脚步声,听声音虽然是冲着这个方向来的,银雪大急,也顾不得许多,急步上前,将地上摆放着的祭拜用品,快速的往一旁的草丛里藏,口中急声言道:“不好,有人来了!若本小主并未看见便也罢了。即然让本小主遇见你,便定不会让宫中再添一继新魂。你怨本小主多管闲事也罢,扰你宁静也好。待来人离去后,便再由着你任性。但此时却是由不得你的。在宫中明目祭拜,你当真是不想要命了!”
银雪嘴里碎碎唠唠,手中不停收拾着祭拜用品,而身旁之人却并不帮忙,也未有恼意倒是饶有兴趣的缓缓站了起来。正在此时,身后传来恭敬的说话声:“娘娘,奴婢己将日前您替大阿哥亲手缝制的金阳蟒袍取了来,奴婢这就捎给大阿哥。”
银雪身旁之人,应道:“让本宫再看看,此金阳蟒袍可是本宫足足绣上一整月完成的。我的大阿哥地下有知,定会异常欢喜。”
银雪心中一惊,急忙抬头望去,这才看清眼前之人,正是当日在凤仪宫中,与之有着一面之缘的娴妃娘娘。景丹此时也明白过来,快步上前搀着银雪连连后退数步,二人急忙福身:“臣妾(奴婢)见过娴妃娘娘。”
银雪看着地上被自己彻底弄乱的祭拜之物,更是胆颤心惊惶恐不安的低声言道:“娘娘,臣妾不知娘娘在此,适才无状之举,还望娘娘恕罪。”
返回沁兰宫取遗忘的金阳蟒袍的宫婢玉蓉,这才看见地上被银雪好心办坏事,搞的一团糟的祭品,当下急声言道:“娘娘,这是怎么了?”说话间,玉蓉急忙蹲下,将银雪隐于草丛中的祭品依数取出重新摆放整齐,嘴里继续言道:“幸亏香烛未灭,否则我们大阿哥定会白跑一趟的。”
银雪见状顿感手脚无措,急忙伏跪而下对娴妃言道:“娘娘,是臣妾不好,扰了大阿哥的安宁,请娘娘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