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暗暗的下了决心,只是背在身后的双手却是越握越紧。
他与任初雪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为了治好他的病,任初雪更是从小就醉心医术,不管是烈日酷暑,还是寒冬腊月,都不曾间断。多少个日日夜夜她都秉烛夜读,从未有过半句怨言。
这份情意他都看在眼里,深埋在心底,从来不曾显露过一丝一毫。
每每面对任初雪,他总是冷若冰霜,他就是害怕她太过执着,万一有一天他不在了,她又该如何自处。
如今,要他亲手掐断他们之间的这份感情,他顿时觉得心如刀绞。
穆辰星仰头长叹一声,哀伤的闭上了双眼。
次日清晨,窗外传来了叽叽喳喳的鸟叫声,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落在了床榻上。
穆辰星赫然睁开了双眼,这才惊觉,竟是过去了一夜。
简单的梳洗了一番,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他便迈步走出了听雨阁。
话说另一头的牢房里,任初雪靠在墙角低声抽泣,不知不觉的竟也熬了一夜。
迷迷糊糊之中,牢门忽然响了,只见牢头拿着钥匙打开了牢房的大门。
“神医大人,多有得罪,请您赶紧跟我离开此处,穆公子正在大堂里等您。”相比昨日,牢头今日的态度明显的客气了不少。
任初雪满脸的疑惑,穆公子是谁,难不成是来救她的?
管他是谁,赶紧离开这里才是上策,她可不想再与老鼠蟑螂共处一室。
任初雪快步的走出牢房,头也不回的径直往外走去。
县衙的大堂里,县令一身便服,坐在案桌前,他的下首赫然坐着穆辰星。
任初雪进来的时候,师爷正殷勤的给穆辰星奉茶,那狗腿的模样别提有多让人作呕。
穆辰星的视线自她进门之后便再也没有离开过她了身上。
他上下一阵打量,见她衣衫完整,并没有受刑的痕迹,不由暗暗松了口气。
“初雪,过来。”
任初雪毫不迟疑的走到他身边站定,心里却是疑惑重重。
听这口气,他们应该认识,难不成他是那个神医大人的故友。等等,他姓穆,莫非,他就是她那未曾谋面的未婚夫,穆辰星。
任初雪忍不住低下头来,偷偷的打量着他。
眼前的男人,眉目清秀,五官棱角分明,只是脸色有些苍白,不过这丝毫不影响他的颜值,只不过他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拒人千里的冷漠感。
这时,穆辰星站起身来,拱手施礼道,“县令大人,既然误会已经解开,初雨我便带回去了,至于陈家的诊金,还要麻烦县令大人派人送去陈家。”
“穆公子不必多礼,此事我自会办妥。”
任初雪实在好奇的紧,这穆家不是医药世家嘛,怎么和官府的关系还如此好,看县令和师爷的态度,穆家怕是没有这么简单吧。
想到这里,任初雪不由皱起了眉头,如水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担忧。
她是任初雪却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任初雪,万一待会被他识破,他会不会也像陈家那般又将她扭送官府,哎,这可怎么办才好,看来一会她得找个机会开溜,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穆辰星哪里知道她的心思,侧过脸来,轻声道,“初雪,我们走吧。”
“哦。”任初雪应了一声,毫不迟疑的跟在他的身后。
他们两人一前一后先后出了县衙的大门。
县令毕竟是父母官,自是不便想送,师爷倒是无比殷勤的直送到府衙门口。
眼看着他们两人一起上了马车,马车缓缓的前行,直到过了街头的转角,再也看不到影子,这才回了府衙内。
马车上,任初雪一直低着头,偷偷的打量着穆辰星,她前思后想,反反复复的琢磨,也没想到一个下车的理由。
这大街上,除了饭馆就是商铺,不是吃饭就是买东西,可是这两样事,穆辰星都有理由跟着。
她总不能说自己要上卫生间吧,这大街上,找这么个理由也不太合适。
她这还没有想出办法,马车却缓缓的停下了。
任初雪掀起窗帘的一角,探头往外瞧去,只见马车正停在一处大宅院在外,朱红色的大门上挂着一块门匾,赫然写着穆府二字。
这下完了,她这拖拖拉拉竟是错过了逃跑的机会,她人若是进了穆府,怕是更难脱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