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气顿时受挫,待殷桐香抬头看清夺刀之人的面目,不合又惊叫了一声:
“石佛!郗志荣!”
此言一出,四下里金吾卫更是惊惧,石佛之名响彻六军十二卫,谁人不知?
“还算你有见识。”郗志荣冷笑一声,“念你是个将才,现在归降,饶你不死。”
“哈哈……”
殷桐香蓦然发出一阵凄厉的笑声,韩约听的不对劲,这本该是人绝望时才有的笑声啊。
“殷校尉,不可长他人志气!”韩约说罢挥刀劈向郗志荣。
“将军,不可!”殷桐香一声断喝,忙来阻止韩约,已经来不及了。韩约本是文臣出身,手上功夫实在稀疏平常,方才他见殷桐香笑的凄惨,怕堕了己方的士气,不得已才出刀砍劈郗志荣。其实他一出手心里就后悔了,殷桐香尚且惧怕郗志荣,自己又能如何?
郗志荣见他一刀劈来,冷笑一声,突然一哈腰,向前钻到韩约的肋下,用肩背的力量向上一顶,顿时将韩约持刀的臂膀给顶折了,双臂一叫力,将韩约高高地举了起来。
“哈哈!”郗志荣放声大笑,竟将韩约当做一根枯木一般在手上耍弄起来。
“嘶——”地一声疾响,金光破空处,鲜血迸溅。郗志荣的肩头中了一枚金翎箭!
“夺命判官!”鱼弘志倒吸了一口凉气,抬头望去,只见虎威堂房顶上站立着一人,瘦脸长身,绿衣金甲,手持雕花大弓,腰悬鹿皮箭壶,箭壶中插着九枝金翎箭,正是“夺命判官”孟博昌!
“啊!”郗志荣一声怒吼,将韩约向大堂前的石阶上狠狠掼去,自己则一个箭步冲到大堂前,纵身一跳,伸手攀住了屋檐,一个漂亮的翻身就跳上了房顶。四下里发出一片惊呼声。孟博昌眼见他上了屋顶,却不慌不忙,张弓搭箭冲着郗志荣连发三箭:左肩、右小腿、左小腿。三箭皆中!郗志荣闷哼一声,支撑不住摔下房来。
“咣当!”一声闷响,大堂前的一盏石灯被他压得粉碎。众人料他必死,不想他竟一个鲤鱼打挺,又站了起来,他望着孟博昌嘿嘿冷笑,张开手掌抓住箭杆,将四支金翎箭一根根地拔了出来,如拔了四根头发丝。孟博昌的这九支金翎箭是文宗皇帝所赐,箭锋上都带有倒刺,郗志荣每拔一枝出来都要带出一团血肉,血肉模糊。旁人看着尚且心惊肉跳,他却像个没事人一样,拔的时候嘴角含着笑,眉毛都没皱一下。
郗志荣挑衅似将四枝金翎箭束成一束,当着孟博昌的面一折成两截,豪气万丈地指着孟博昌叫嚣道:“匹夫,有种下来比试比试。”孟博昌摇了摇头,张弓搭箭,只一箭便穿了他的喉咙。郗志荣高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死的太快,眼睛都来不及合上。
鱼弘志见状面如土色,双腿如筛糠,不能移动分毫。内侍省的一群管事太监更是吓得魂飞魄散,胆虚体弱的竟已吓得昏死过去。金吾卫士气大盛,两侧甲士趁势掩杀过去,将那些年老体弱的太监一口气斩杀了十余个。郗志荣虽死,鱼弘志身边仍有两名高手,众人一时无法得手。
韩约只受了一点轻伤。郗志荣将他掼向石阶时,殷桐香抢先一步接住了他,殷桐香个头虽然不大,但双臂的力气也有数百斤,本来托起一个人并不费力,但郗志荣的力气实在太大,他这一掼之下,何止千斤。殷桐香被韩约重重地撞倒在地,肋骨给石阶隔断了两根。韩约呼哧着爬起身来,摸了把刀在手,扶了扶头盔,昏头脑胀地望着满地的尸体,待见到数百甲士已将仇士良、鱼弘志和三个随从太监团团围住时才松了口气。
鱼弘志吓得浑身发抖,腿脚都不听使唤,全凭两名侍从搀着才能勉强站立不倒。仇士良倒背着双手,像个没事人一样,眯缝着双眼,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昏头昏脑的韩约,他的身边只有一个身材矮瘦、相貌寻常的小火者。
韩约定了定神,冲着仇士良嘿嘿冷笑,说道:“中尉倒是颇能沉得住气啊。”仇士良道:“不急,不急,天色还早,咱们有时间分个胜负。”
“中尉以为胜负还没分吗?”韩约望了望躺在血泊里的十几个花白头发的老太监,这些老太监把持大内多年,皆非等闲之辈。
“至少,鱼护军和我还没有死。”仇士良说的心平气和,倒象是在议论别人的生死。韩约冷笑了一声没有答话,的确,杀再多的太监,元凶首恶如果还活着就不能算成功。
“我想问问大将军,你们这么做,有皇上的密诏吗?”韩约没料到仇士良突然问出这话,他冷笑了一声:“尔等阉贼,人人得而诛之,要什么密诏。”说罢他举起横刀,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杀。”众甲士齐步向前,铁甲锵锵,枪矛森森,一步步逼向仇士良和鱼弘志。
与此同时,屋顶上的孟博昌也将弓箭对准了仇士良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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