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外人这么亲近而和至亲疏远了。
少年迟迟没有动静,打完一把石子又揣一把,突然问魏靖:“你说老师怎么就不来宫宴,他要是来了,我好歹不至于当个哑巴。”
“这……于理不合。”魏靖赔笑道,“只有皇室亲眷才可参加宫宴,帝师最是守礼……”
“宫中亲眷……”少年有些失神,抛石子的手一抖,小石子七七八八砸到他脚上。
顾泽不耐地转过身,对魏靖道:“好几天没见过老师,年都守过了,你去找他——不,把老师请过来。”
“这……”魏靖为难道,“这子时才半,怕是不妥。”
“也是,老师还在休息。”顾泽失落道。
“陛下不如此刻先就寝,明早一起来再召见帝师。”魏靖顺势道。
“朕不想睡,睡不着。朕要把这池里的锦鲤都捞起来喂狗,看看她怎么说。”少年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鸷之色。
魏靖看不见他的脸色,听着这话却心惊不已。
万般没想到小皇帝和太后的关系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毕竟是亲母子啊。
当然这话不敢叫别人听了去。
“奴才想起年前封印时帝师叮嘱过的话来,是叫奴才好好服侍陛下,还说要是陛下再精神靡靡,就要问奴才的过。”魏靖故意叹了口气道,“陛下你说帝师这不是为难奴才吗。”
“谁为难你!老师那般风光霁月的人物,能为难你个奴才?”果不其然,一提到帝师顾泽的气势就弱了,他顿了顿道,“老师真这么说?他这么关心我——他不是巴不得我一天淹没在奏折的海洋里吗?魏靖,你是不是骗我呢。”
嘴上说着骗他,顾泽的嘴角却不经意地上扬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哪能呢……”魏靖着急解释道,“帝师对陛下的心意陛下心里还不清楚?奴才哪敢欺君啊。”
“老师就是把我当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他这么能说会道的,连你都买通了,怎么不直接来买通买通朕啊。”顾泽这话说得不咸不淡的。
让魏靖听不出来好坏,他忙跪在地上道:“奴才惶恐。”
“你哪天不惶恐。”顾泽踹他一脚,毫不温柔道,“起来,回寝殿去。”
“成——”魏靖大喜,还是帝师的话管用。
……
幽暗的地下,初融的雪水无声流淌,在地面上留下了浅浅的痕迹,与地下暗河融为一处。
冰河始解,河谷顶部的小口吝啬到只洒出了几缕阳光。各色鱼儿都浮上了水面,长着小嘴,围在青叶舟周围,欢快地摆动着尾巴,拍打起小小的水花。
若许仙仙在这里,定会吃惊不已。
因为那个少年与北门戎有七分肖似,只是眉宇间少了几分令人心生寒意的杀气,却多了几分张狂的骄傲。
好容易压制住赤心雪魅在他灵宫的重击,黑色的藤蔓突然像触电一样往回缩。
青衫少年脸色一变,皱起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