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自窗外,无孔不入的卷过,绿植之间的碰撞引出一阵阵沙沙声,扰得人心里不安生。
饭厅里,姜年低着头,拿着小酒杯在闻果子酒的味道。
贺老晚餐时喜欢小酌两杯,以便助眠,这是几十年养成的习惯改不了,桌上,也是一丝兴起就给姜年倒了杯。
为此,老夫人还念叨他,“年年一个孩子,让她喝什么酒。”
“果子酒,一杯无妨。”贺老糊弄着,瞧了眼姜年。
她模样可爱的闻了会儿,端着酒杯起身,说话动作,张弛有度,“感谢贺爷爷同贺奶奶厚爱,今天来得仓促未有准备,请两位见谅。”
讲完,一口就吞了小杯里的果酒。
果酒闻着还不错,入口先是一阵甘甜,随即而来的就是从嘴入喉,烧至五脏肺腑,一道火舌直冲而下。
这是姜年这辈子第一次喝酒,酒精浓度不算高,倒也不低哪儿是她受的了得。
“哎哟,你这孩子这是做什么,快坐下,说那些客套话干嘛,你要是喜欢这边尝尝过来陪我们俩老人吃饭说话就成。”老夫人心疼孩子,赶忙递了温水过来,拉着她坐下。
偏头晒了眼贺老,在埋怨他,都是喝酒闹的,把小姑娘吓成什么样儿了。
“好!”贺老倒是高兴,还出声叫好。
喝酒的人都喜欢那种特耿直的性格,最烦那种喝酒娘们唧唧的。
能不能喝是一回事,喝酒态度痛不痛快又是另外件事。
对面,贺佩玖眯起眼,夹了些凉拌的野菜搁在姜年盘子里,隔着橘黄光晕,他眼神好似刀刃般锋利。
她只是虚虚的瞧了眼,就被眼神盯得有些害怕。
囫囵的把凉菜吃掉,又喝了两口热汤,自发自觉的端起酒杯,脸颊晕染着娇红,轻轻软软的笑着,“贺爷爷,我,我还能陪您喝一杯。”
有人陪喝酒,贺老自然求之不得。
先一步拿了小酒瓶,在老夫人凝视之下先递给姜年,她也不客气笑盈盈的接过给自己斟满,恍恍惚惚的端起来,眼色早就虚浮涣散,“祝,祝贺爷爷贺奶奶身体康健万事如意,祝小师叔……”
“祝我什么?”贺佩玖挑眉,不温不冷的一眼。
这冷飕飕的小眼神,瞪得姜年身心不稳,脑子凌乱,舌头打闪,“祝师叔平安长乐!”
多说多错,还是不说为妙。
仰头,又是一杯果酒喝得倒是干净。
贺老更是乐了,斜眼瞪着贺佩玖,“姜年一小姑娘,你吓唬人做什么。人第一次来家里还知道陪我这老头子喝两杯,倒是你,哼。”
话也没讲完,反正就丢了个你自己体会的白眼。
贺佩玖也不是不陪贺老饮酒,只是贺老毕竟年纪在那儿摆着,一喝酒兴致好就容易上头。
结果就两个,要么把贺老喝晕直接回房休息,要么把贺老喝得服气。
这边两父子较着劲儿,旁边喝了两杯果酒的姜年,闷头就倒桌上……直接晕了。
“年年,年年。”老夫人慌了,赶忙查看番,知道是醉了扭头瞪来,“你看看你,都说是孩子非要灌酒。这下好了把小姑娘喝晕,你这长辈当得我都不屑说你,你那日没听老姜说,小姑娘打小身体不好,人姜家当心肝宝贝的养着,这要是出个什么事看你怎么交代!”
贺老不说话,小委屈的自己啄了口。
……
晚餐还没结束,贺佩玖抱着姜年从屋里出来,老夫人一直送到车边,心疼的替她捏了捏身上的外套。
看着他怀里明艳娇俏的姑娘。
“阿御,你这年纪我也不好在说你什么,可有些事你还得有分寸。那日老姜过来不难听出打心里心疼姜年,人家还是个小姑娘,你……”老夫人少许忧虑的瞥他眼。
贺佩玖没作声,手上力道收紧,把姜年往自己怀里拢了拢。
夜里风大,她又醉酒,被凉风一浇很容易受凉。
“行了,我也不多说,带她回去好好休息,让阿芳多照看着些,你总归还是要多避避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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