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老祖宗,薪火与战血皆是外力,不过是壮大激发我等生命源流的引子罢了,阿九已经将之燃尽。”
“好,好,好。不破物我之别,何谈超脱。”
两个武夫近前的交流,纵使年轻司君想听也是难以听到一句,耳边全是鼓噪的风声,这是御之一道的天地威压,直接封死了他的所有知觉。
过了片刻之后,年轻司君只感觉身体一轻,体内的气机竟无声无息的跃升了一个小位阶。
那鹤发童颜的老人家颇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直令得他脊背汗毛炸起。
“阿九啊,你要想走捷径的话,就近在眼前,跟太爷爷说一声愿意,太爷爷就给你一条通天大道。”
少年陆阿九坚定不移的摇了摇头。
“太爷爷,今日一别,阿九恐难再在您身前尽孝。若是十五日后能够侥幸得生,再来您身前为您分忧解难。”
“少年的路,还是让少年自己走吧。”
年轻司君还没缓过神来,只觉得这个少年执拗的有些不可理喻,他这一推,直接推走了好几个机缘?
我极意气,何须摧眉折腰,何须贪慕气运。一切虚无缥缈之外物皆可弃,一切生机源流之气血皆可吞。
在那片刻之间,少年并未得到任何指点,也没有得到任何精血传功,自然也不需眼前这位司君的体内皇极战血。
在两个年纪相仿的年轻人走出那座小院之后,院中响起惊雷一般的狂放笑声,几个弟子侍立一旁,只感觉老祖宗今天格外的畅快。
“老家伙枯坐皇宫数百年,和我自囚于这极乐城又有何区别。天地人三位不全,你就是再超脱,也难得超脱。我这老匹夫家人背叛,旁支绝迹,但我还能看到后来者的期望啊。”
“老祖宗?”
“传令下去,武夫一脉不用保陆阿九,让他生死自负。”
“明白。”
“大林。”
“大林在,听老祖宗吩咐。”
“抓这小子去洗罪池泡泡。”
“领命。”
刚刚走出院落的年轻司君还未来得及想好怎么审查身侧沉默不语的少年便是眼前一花,下意识的催动战血,便跟着少年一起被传送到了某个地方。
“御者,方寸天地,斗转星移。”下意识呢喃出声,年轻司君便感觉到周围那潜藏隐匿的无尽恶意。
“你有罪。”
“你的血脉有罪。”
“你的家人有罪。”
“你全家都有罪。”
“你爹有罪,你娘有罪,你生下来就是一种罪。”
“有罪,当罚。”
“你看我扎不扎你就完事了。”
“老。。。老爷我有个批罪,洗罪池,超脱之地,你能洗得掉我爹的罪?”
一瞬间风声也停了,恶意也消散了,整个池子一片祥和。
“不自量力。”一声无数种音调重合的声音响起,如太古之际便存在的古老生灵一般沧桑,一只古朴的手臂抓住了年轻司君的脖子轻轻一抖,一只毛色纯白的生灵被揪住脖颈一动也不敢动,就在他以为要被抓进洗罪池深处时,一只年轻的手臂轻轻的拍了过来。
“别乱动,谨守心念,我带你出去。”
那手臂白皙的不像一个征战十年的战士,不对,整个人都嫩的不像个战士。
这就是他的命魂吗?如此纯粹,如此超脱。
一个惊骇的念头浮现在他的心头,年轻司君再也不敢言语,如同小猫一般被提着脖子提出了那方寸之地。
那明明是一池水,却透明的好似空无一物的池底之中,一只手臂砰的化为齑粉。
“洗罪,洗罪,何罪之有?洗个空气?”
“这是谁送进来的?白嫖我这里的先天神液?我要打死他啊。”
那声音怒气冲冲,直接化作又一只手臂穿透无尽空间,在天地之间两个武夫的眼皮子底下一拳打在大林的胸口。
“我招谁惹谁了?”中年憨厚的武夫被锤的倒飞三万里,实在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得罪了那个空灵无念的存在。
见四下无人,中年汉子拍了拍胸口并不存在的尘土,深吸了一口气,轻而易举的摆脱了眼前庞然无极的源星引力。
听说数个星域之外的另一颗王朝星球上姑娘很多啊,啊呸,世界真大,难得出来,我想去转转。
“大林,没死的话给老夫到酿春居打一壶好酒,赶紧回来。”
“哎,老祖宗,大林马上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