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好一身的装备。出于某种战族的优越心理,少年十年所得尽皆留在了手中。似乎那些战族要用这种方式证明自身的高高在上和大公无私,不会亦不屑于收缴少年的私产,而是让少年尽力的反抗,最后给予他最深的绝望。
真正的故事中的主角,那些豪杰们从来都是一无所有的崛起,光明正大的战胜罪恶,像少年这样卑微且毫无胜算的小角色,敌人往往不吝啬他们的施舍。
这是真正的残忍,看着恍若未觉一无所知的少年,年轻的司君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让他在一线希望与无力的绝望中迎接既定的结局。这是仆族与战族之间漫长博弈的又一次微小交锋,又是一次结局注定的碾压。
对于幼年便身居高位,见惯了那刀不见血的诡谲风波的他而言,这种事情似乎是一件小事,但亲历了军中变故的他,还是出现在了少年的身旁。
这也许就是阿洛经常说的抱紧大粗腿的机会吧,去过城里的少爷就是不一样,说起话来嘴巴又甜,说话又好听。
少年并不愚笨,至少不至于不清楚面前的死局,但指望着自己能够一路绿灯遇到那些愿意听自己这蝼蚁轻言的贵人们,那无异于奢望战场上能够和野兽和和气气的喝酒吃肉,吃的还是野兽身上的筋肉。
大将军手批,各都府和监察司共同签署,将他放在这地下十九城,安安份份享受一把十五天的好日子,吃一顿上好的断头饭,再好好的为他们表演一番,然后昭告天下逆反者的命运。若是一些机灵的人,或许还觉得其中有自己服软和摸鱼的机会。而若是一些暴躁的人,直接就操刀子死在了那座深不可测的军营之中。恰巧,少年两者都不是。
宁向直中取,莫向曲中求。引刀成一快?自己引刀,敌人畅快。少年已经打定了主意不管结局如何,要将自身提升到一个顶点,狠狠地砍下几斤战族的好肉。
他是一个仆兵,但也是个兵。天性之中的韧劲和拗劲让他坚定的像个野牛,即使前方是绝路也要高歌猛进的冲进去,但是能活着他也不介意寻一线生机。
真是个奇怪的少年。从营前缉拿到接手案宗,再到据理力争将少年下于天威狱,这一路舟车劳顿三十天来,从旧历天狩走到改元天武,这个少年坐在监察司特设的囚车之中竟是没有一天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整日只是挎着那把长剑,手中持着战刀不停的训练。
简单,纯粹,服从性极强,从不展现油滑的另一面,生活极其规律,简直冷硬的像个机器。但这个家伙那有预谋的冲撞上官,隐忍告退,暗中谋划,埋伏杀人,又不像是个蠢蛋。
一路朝夕相处,给的机会少年一个不接,连膝盖都不愿弯一下。
能独自修行到旧历的一品武夫,果然都是一群意志坚定的人。
就在年轻的司君认为自己已经看懂了这个少年时,几个身影有意无意的堵到了他们的跟前。
“阿九兄弟?”
“各位兄弟,云州陆阿九。”
“跟我们来,首领正在等您还有您身边的这位大人。”
简单的几句寒暄,几人均是不在意跟在身边的监察司。地下十九城每一城都有天狱,但却都不惧怕权倾朝野的监察司。
见到那位首领之后,即使是年轻的司君大人也是有些动容。
居然引出了他。
天家脚下有三公九卿,衮衮诸公可称权倾朝野者不下数手之数,但真正能够令天下忌惮的却是上品武夫,后者是真正能跟你讲道理的人,要么讲服,要么打服。
当今天家已超越品级等阶,达到了难以估量的层次,五军十营的十大修行体系均是由天子一人所创,后来居上者寥寥,能与天家并肩者更是十不存一。
眼前这位,就是那位唯一的一。
薪火之路的探索者,一肩挑起武夫脊梁,自封于下十九城却保住了武夫最后一线生机的超品武夫——明王何九州。
十战何家的老祖宗,能与天家掰手腕的猛人。
“何老令公。”纵使与天家同姓的年轻司君也要恭恭敬敬的行上大礼。
“老祖宗,阿洛死了,我没保护好他。”那个一路上都沉默寡言的少年直接跪了下来。
“老陆还好吗?”
“太爷爷于天狩五十九年仙去,当时晚辈还在军中,未能见他老人家最后一面。”
“哎,一品武夫终究难改天数。老陆只修力不修法,阿九你可不要走他的老路啊。”
“起来吧,别再哭哭啼啼的,生死有命,武夫与天争,与地争,与众生争。看不破生死,何以敢争?”
“谨遵老祖宗教诲。”
看这少年那热乎劲,年轻司君只感觉自己还是太年轻,腿太细了。
“阿九,我们武夫一道败落已有数百年,纵然有几个老家伙,但也帮不到你,你服下薪火了吗。”
“回禀老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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