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剪裁成正方形的报纸,不论正反都看不出是从那一份报纸上剪下来的,内容是一篇两百字左右的“读书随笔”,标题为《简炼的语言,辩证的哲理——读鲁迅文章札记》,作者是隋启仁。
快速浏览这篇札记,简单的三段结构,开篇点题,笔者认为鲁迅先生的文中闪烁着辩证法的光辉,随后以《论毛笔之类》、《这也是生活》、《北人与南人》、《故乡》等文举例辩证法的光辉。例如: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变成了路;捣鬼有术,也有效,然而有限,所以此成大事者,古来无有;墨写的谎说,决掩不住血写的事实。举例之后再次点题,“看,此类例子举不胜举,值得我们永远学习。”
周氏兄弟学养深厚,用现在的眼光而论,绝对算得上是金句满满,不论任何年纪读鲁迅都能读得入神,读出风骨,林然相当佩服。
以前人喜欢剪报,为了收藏重要的文章,人类依赖报刊的时代并没有过去太久,互联网进入千家万户以前,报刊上总是最先刊登一些上好的故事,最新的文章,剪下报纸上的某一篇文章收藏起来,一些人喜欢贴在本子上,名为剪贴本,和现在女生们喜欢的手帐类似,以前叫做剪报本。
为了保存,夹在书中也是一个好办法,只不过书被借给他人或者卖给二手书店以后,这张报纸也成了附赠的礼物,不知不觉间也消失了。这篇文章非常工整,也没有特别好的文笔,也没有特别出彩的闪光点,就好像在说一个很平淡的事实,可是为什么会被如此仔细地用剪刀剪下来夹在鲁迅的诗歌选中呢?
和那张涂抹了修正液的借书卡一样,这张报纸也引起了林然的兴趣,难道不是这篇文章?
林然将报纸翻到反面,的确,背面也是一篇文章,竖排的字体,只是文章似乎少了一半,文章名字也只有一半——是官又是兵!
很显然,那片读书札记才是被保存下来的文字。
正要将报纸重新放回书中时,林然看到了在背面最下方一行浅蓝色钢笔墨水写下的一行字。
字体不容易识别,尤其是第一个字林然就被难倒了。
第二个字到倒数第二个字林然很确定,它们是“土、文物、二、三”,联想起来很像是“出土文物二三”,只是这个“出”字林然怎么看也觉得不像,但还能是什么呢?
还有最后一个字,与其说是字更像是一个符号,是什么符号呢,更令林然感到怪异的是,这个符号他好像在哪里见到过,还有带着几分熟悉的墨水的颜色,这个字难道是?
在于夏阿嬷的那本《鲁迅全集》中见到过?
门外传来开锁的声音,林然急忙遮挡住书架,假装若无其事地坐到沙发上。
“你回来啦。”出于紧张,林然大声问道,过度的热情于夏都有些不习惯,“啊?你果然是宅男啊,完全不想出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