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骡子被她一个鹞子翻身吓了一跳,立刻停了下来,车上汉子一个不注意差点跌下去,正欲扬鞭抽那畜生,就见先前那姑娘果然在前头耍起了剑来。
“见鬼了,他娘的还真会啊!”汉子骂了句,本想催她让开,猛地想到什么,勒停了车,忙不迭地跳下车朝后头跑去,“老爷,老爷。”
阿木被带到后头的马车旁,帘子一掀,里外的人都愣了愣。
“阿木姑娘!”孙财生惊喜不已。
阿木嗦了唆牙,咧嘴道,“好巧,好巧。”
孙大富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阿木,“你当真会武?”
阿木不答,看了旁边汉子。
汉子连忙点头,“老爷,会!会!她刚才在前头,就那么一眨眼就蹦那么老远去了,她手里还有剑,剑,姑娘,给老爷看看。”
阿木朝他看了眼,也不说话,抖了两下手里的剑,挽了个剑花,汉子下巴上的几缕胡须就落了下来。
“好!”孙财生捧场喝到,被他爹眼一瞪,将下面的话给咽了回去。
“嗯,看起来是个练家子,那,就来咱们车队当个跟车的吧。”孙大富稳坐泰山,冲她抬抬下巴。
“敢问孙老爷这一趟去哪里?走哪条道?”阿木问。
孙大富不耐烦,“让你跟车就跟车,那么多话干什么?难不成知道了咱们的线路,还想给贼人通风报信不成?”
“阿木姑娘定然不是那样的人!”还不等阿木答话,孙财生就说道,“姑娘是信守承诺之人,我信得过姑娘!”
阿木冲他笑了笑,想了想还是道,“押车的得知道线路,好提前打探,遇了贼人也好有准备,再说了,这报酬也跟路的远近相干不是?”
“报酬?”孙大富转过脸,正欲接着说,却被阿木打断。
“瞧着老爷这一车队装的东西不少,人看起来也不少,不过遇上山匪,也不知能留下几车来。”
孙大富盯着她看了半天,“我老孙南来北往贩了这么多年货,还怕了这小小山匪不成?”
“既如此,那就不打扰孙老爷了。”阿木抬手,转身便走。
“姑娘,姑娘,您且等等,等等,我家老爷,我再去说说,您先等等,狗子,看好姑娘,给姑娘拿个水囊来。”
“哎!”跑来个年轻人,递给她个水囊。
“多谢!”阿木接过,心里嘀咕,也不给块饼吃,这水喝的,怕是更饿了!
不过,到底还是仰头喝了几口。
那头,汉子黄大槐站在车前劝道,“老爷,这一回咱们虽说请了不少庄子上的人,可那些人赶个车还行,哪里能跟山匪斗,前头张家车队只回来了一辆烂皮子,您可是亲眼看见的,老爷,咱可不能像那张家一样。您看?”
其实阿木走的时候孙大富便已经后悔了,他想着这人一副穷酸相,指不定就是想投靠车队混口饭吃,给她点吃的让她不至于丢了小命已经是他孙某人发了慈悲了,还想要银子?
可黄大槐的话让他又有些犹豫,想到他打发人请镖师,一个个推拒不来,他又一肚子气,这些吸人血肉的蛭虫,见他孙大富发了点小财,个个都想上来咬一口!
孙财生在一旁也劝道,“爹,我听说山匪杀人不眨眼,要是回头他们抢了咱们,还要杀人,那可怎么办?不如请了阿木姑娘,您就当花钱买个平安吧。”
孙大富接过他儿子的梯子,“这趟带你出来历练,你也当半个家,你说行,那就让她过来吧。”
黄大槐大喜,“哎,我这就叫人来!”
阿木又被拉回到马车跟前,“怎么说?孙老爷可是能说您这一趟走什么路,到什么地儿了吗?”
孙大富不说话,孙财生挺了挺胸脯,客气地道,“阿木姑娘,咱们这样从洋巴道过大巴山,再由”
他话没说完就被孙大富打断,“行了,先过大巴山,二两银子。”
“二两?”阿木头也不回,掉头就走,却被黄大槐拉住。
“姑娘,钱的事儿,好说,好说。”
最后谈定过了镇平,八两,下一程再谈。
本是十两,可孙大富硬生生扣了二两的伙食,阿木撇了他一眼,也就罢了。
黄大槐领着阿木上了头辆骡车,一边赶路一边跟阿木闲聊。
阿木问他,瞧他们这样常年走商的车队,怎么不请镖师,毕竟这一路不太平。
黄大槐支支吾吾,后来见阿木追问,遮遮掩掩地说他们原先也请镖师,只是后来孙老爷生意越多越好,这镖师的钱也水涨船高,结果两厢闹的不愉快,镖师走了大半,这一趟竟一个也不愿来了。
阿木笑,“怕是你家老爷又压人家镖师的钱了吧?”
黄大槐尴尬地笑了笑,将话题岔了过去。
当天落日后,一行人停脚歇息,黄大槐一脸歉意地给了阿木一块干饼,阿木却二话不说,起身便往孙家父子的方向走。
他二人坐在庙里东边墙角的桌前,正准备吃饭,见阿木来了,父子二人一同看向她。
阿木问,“这就吃上了?怎地也不叫我一声?这二两银子的饭食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嘛!”
说着,她端起孙大富面前的碗就吃了起来。
孙大富反应不及,只得道,“混账!你是个什么东西,敢跟我一张桌子吃饭?老黄,老黄,快把她给我赶走!”
老黄一路跟过来,早看见了,他也吃了一惊,正准备上前劝劝,就听阿木道,
“黄叔,你可是听见的,老爷可扣了我二两银子当饭钱,您给算算,这一桌的饭菜一路吃到镇平,值不值那二两银子?要是不值的话,”
她抬眼看孙大富,“孙老爷,您还是先给我二两银子吧,我自个买干饼去!”
孙大富气得肝疼,想抬手掀了桌子,到底没舍得,孙财生连忙将自己的碗筷递给了他。
自那天起,阿木便和孙氏父子同桌吃饭,只是从那以后,饭菜荤腥越来越少,最后干脆就是水煮了菜叶,三人皆吃的一脸菜色。
老黄私下里笑阿木,“你这又是何苦,你看看你,你要是馋了,自个儿掏钱去让狗子偷偷给你买点吃的来,何必去受那罪?”
阿木却道,“我就是吃糠咽菜,我也得拉着他一起!”
惹得周围几人一阵窃笑。
车队走了十来天,遇上了两波山匪,人也不多,阿木不费什么劲儿,便将人都给打发了,孙老爷的脸色这才好看了点。
又走了两天,眼看再过几个山头就到镇平了,阿木远远地听着后头有马蹄声,起身一看,立刻戒备起来。
来人同之前刺杀她的人一般装束,可却有十几人,她赶紧跳下骡车,抽剑准备御敌。
老黄以为来人是冲着车队来了,勒住缰绳,结结巴巴地问,“姑娘,这,这可咋办?”
还不待阿木回答,就听后头的孙大富喊道,“还愣着干什么,快跑!”
老黄听了,只得狠狠地扬了一鞭。
七八辆车很快从阿木身旁跑过,留下一地的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