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也是可怜人

    两周后，杨炯到新单位任职。因崔艳艳和杨炯分手，办公室里气氛有点古怪，他俩不在的时候，郭丽娜和老张小李议论纷纷，他俩在的时候，大家都尴尬地沉默着。不过，随着杨炯的调离，办公室似乎恢复了往日平静。

    桑玉蓉打量着张小凡，表情变化十分丰富，张小凡被她看得心里发毛：“你干什么盯着人家看？我脸上有饭粒？身上有花瓣？”

    桑玉蓉不理她，而是对张丹丽说：“丹丽，你有没有觉得小凡胖了？腰都粗了很多。”

    张丹丽正在打文件，闻言象征性扭了一下头，说：“好像是啊，吃得太多。”说完偷偷地笑。

    张小凡顿时脸红到脖颈，因为心里有鬼，生怕人家看出来，她极力掩饰着，却下意识摸了一下肚子：“不好好看文件，看我干什么？”

    桑玉蓉笑笑：“文件看累了，看你漂亮养眼呗。”

    张小凡的肚子已经快无法掩饰了，而杨炯却迟迟不答应她结婚的事儿。尽管他与崔艳艳是彻底分手了，可是却并没有要接受她的意思。今天桑玉蓉的话，让张小凡心乱不已。下班后，张小凡推说有文件没打完，独自留在办公室，给杨炯打传呼。

    打了三遍，等了快半个小时，杨炯终于回话了。张小凡却不敢发火，她卑微地说：“杨炯，我的肚子已经引起她们的怀疑了。”

    杨炯觉得张小凡像狗皮膏药，一不小心弄到身上，怎么甩也甩不掉。他冷冷地说：“这不正是你需要的吗，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怀孕了。你怕什么？”

    张小凡咬着嘴唇，压制着怒火和伤心，尽量柔声说道：“杨炯，这孩子不是我一个人能弄来的是不是？你难道就没有责任吗？”

    谈起责任，杨炯怒火攻心，他想骂她婊子，但话到嘴边又咽下，惹怒了她，自己这还没坐稳的官位，恐怕都要泡汤。沉默半天，他对着听筒说：“下个月结婚！”那声音那语气似乎在说别人的事情，和他毫无关系。

    但是在张小凡听来却仿佛天籁之音。她用颤抖的声音问道：“真的吗？你愿意和我结婚？那这个月啥时候？我们要不要准备一下？”

    “你大着个肚子准备什么？”杨炯嘲讽地说，声音冷到可以把人冰住。

    张小凡不说话了。这是她费尽心机求来的男人，即便是这样，她也必须忍着。她默默放下电话，任泪水肆意流淌。为了攀上杨炯，她竭尽妩媚之能事，为了李代桃僵，她机关算尽。如今还没结婚，这个男人就这样凉薄，婚后的生活会是自己向往的那样吗？

    张小凡的父亲是个环保设备厂的工人，她母亲是家庭主妇。她和两个妹妹一个弟弟，父亲一个月几十元的工资实在无法给她们什么好生活。日子本来已经捉襟见肘，在父亲下岗后，更是雪上加霜，甚至有时候不得不忍饥挨饿，夜里被饿醒的时候，妈妈总是给她喝口水，让她继续睡。好在她生的漂亮，初中没毕业就混在舞厅，靠着舞蹈天分，总算能吃饱肚子。在舞厅，每天看着那些公子哥挥金如土，她着实羡慕，梦想着将来有一天，她也能过上这样的生活。

    然而，在她把第一次献给一个她自以为是白马王子的男人之后，残酷的现实终于狠狠地教训了她。那个男人睡了她，却根本没打算娶她，而是迅速和一个女孩结婚了。她绝望过，痛苦过，却无济于事，生活还在继续，并不因为谁的眼泪而停留片刻。于是，张小凡发誓要凭自己的能力过上梦想的日子。这本来没错，可惜她理解的能力就是姿色，凭借姿色嫁一个如意郎君。她一直在舞厅里物色着，直到遇上杨炯，她认定杨炯就是她的梦想的男人，无论从哪个方面都符合她的要求，唯一障碍就是崔艳艳，所以才不得不用孩子让崔艳艳自觉让位。

    张小凡，也是可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