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不速之客（05）

离开，而是在走出薇尔维特能看见的范围后又折了回来，躲在酒馆旁边的阴暗巷口。

    “你也走。”薇尔维特没有回头地说。

    碧斯特深吸了一口气，仍自撑着伤口复发的身体，倔强说道：“我不是你的手下。”

    言下之意，是薇尔维特没资格命令她离开。

    听着碧斯特坚定的语气，薇尔维特像是自嘲般笑了笑，说：“留下，可别后悔啊小家伙。”

    伴随着她话音的落下，那股先前停下的暗蓝色的气息，再一次从她脚底升起，渐渐笼罩了她的全身。

    距离薇尔维特最近的碧斯特，察觉到那股阴寒气息以后，面色微微一变，下意识后退了半步，可又用力站住。

    西里欧从二楼民房跳下，一队队罗马士兵也跟随着他向马路中央的薇尔维特与碧斯特缓缓逼近，圣洁的魔力波动化作无形威压碾了过来，像是要把二人压成粉末。

    所有人心里都清楚，接下来，就是生死相拼。

    美联邦某市，一处私家宅邸中，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垂着酸痛的腰背，在给院子的花草浇水。

    这已经是他第三次停下歇息，打理院子的时间越来越长，老人的年纪也越来越大了。

    老人自己也忍不住，喃喃了一句“真是老了”，第四次捡起水管，在他对准花草之后，水立刻自己流了出来。

    老人侧头对着站在水龙头边上的白发男孩微笑点头，晶莹的水花在清晨的阳光下熠熠生辉，隔壁院子传来割草机的声音，老人与熟识的老邻居互相隔着矮篱笆点头问好。

    这时，对门房子的年轻人猛地一把推开卧室的窗户，看样子他是被割草机的动静吵醒，感到心情不悦。

    “现在的年轻人啊。”老人感叹了一句，但声音被割草机的响声淹没了。

    这时，白发男孩感觉到裤子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他一方面留心老人身边的任何细节，一边掏出手机接通。

    “先生，维格利德那里有情况。”说话的是一个嗓音沙哑的男性声音。

    “嗯。”男孩的声音让电话那头明白接电话的不是老人。

    “斯雷，把电话拿给先生。”

    男孩听完，走到老人身边，将手机无声递到老人眼前，老人看了眼来电显示，这才缓缓丢下水管，干皱的手在裤腿上蹭干净之后，才接听了电话。

    听到手机那端传来老人的呼吸声，电话那端连忙开口重复了刚才说的话：“先生，维格利德那里有情况。”

    “莎拉遇到麻烦了？”老人语气平淡。

    “罗马帝国的使者，用领域魔术唤醒了古罗马的英灵，小团体作战占据优势的赏金猎人面对几十倍数量于自身的敌人，没办法发挥优势。”

    “她现在在做什么。”老人漫步到墙边，伸出手指捏住了一只在多肉植物叶子上爬过的白色虫子，放到眼前打量。

    “从奥丁的监控画面来看，她赶走了赏金猎人们，自己留下来对付敌人，澳洲同盟国的使者与她一起，同时没走的还有一个外号叫猴子的赏金猎人。”

    感受到手指两边施加的压力，白色虫子奋力地挣扎，身体不停摆动。

    “这孩子还是和以前一样软弱啊，”老人叹了口气，连带着望向虫子的眼神里好像都多了一丝怜悯：“那个澳洲同盟国的使者是怎么回事？”

    “莎拉从罗马帝国使者手下救了她，尽管不愿意相信，但或许只能用报恩来解释澳洲同盟国使者的行为，她没有丢下莎拉离开。”男性说完，手机震动了两下，老人将手机从耳边拿开，发现男人发来了两份资料，简单记述了西里欧与碧斯特的数据，各附有一张彩色照片。

    “烂泥扶不上墙。”不知为何，老人看完资料后语气加重说了这么一句话，听到老人这句话，电话那头的男人变得格外紧张，显然对老人敬畏极深。

    “我会派斯雷上岛，他会彻底矫正我们造出来的失败品。”老人冷声说完，指头用力捏碎了指尖的虫子。

    然后他才扭头看向斯雷。

    “按我发到手机上的命令行事。”老人看着男孩沉声说道。

    斯雷没有应声，但老人知道，他绝不会违背自己的命令的。

    白发男孩两手平举伸向前方，竟是凭空在空间上撕开了一条裂缝，裂缝中一片漆黑，像是虚无的深渊。

    男孩的身体看起来没有丝毫变化，可脚下的影子却悄悄升起，一股吸力似乎正在把男孩的影子吸入了这条漆黑的影子裂缝。

    他虽然不爱说话，但对于老人的命令，斯雷总是完成得很好。

    他，是老人另一件得意作品。

    影子裂缝在几秒钟后关闭，斯雷的身影在院中消失，只剩下老人一人。

    挂断手机，老人重新捡起水管给花草浇水，停下割草机的老邻居正好看过来，老人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回以和睦的一笑，友善地再次点头。

    住在周围的人，都只当他是一个平凡的退休老人，谁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也不知道他掌握着怎样的力量。

    那只被他碾碎的白色小虫，如今已被他丢在了脚边，晶莹剔透的水花洒下，淹没了渺小虫子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