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新罗馆内,金春风看着群情汹涌的花郎,深深地叹了口气:“仅仅这样,你们就觉得屈辱了?新罗立国,被高句丽奴役多年,屈不屈辱?可先辈们咬牙坚持下去了,才有了如今新罗与高句丽分庭抗礼的局面!个人荣辱?当年新罗与百济联手对抗高句丽,结果新罗回手给了盟友百济一刀,你觉得当时的先辈们会不会在意那点名声?利益!尤其是新罗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你们觉得高句丽堵门多次,丢脸。可我觉得堵得还不够多,脸还丢得不够!要是高句丽能把我们欺负得惨兮兮的,你觉得大唐能坐视藩国受辱?只要大唐的手偏上一偏,新罗受益就大了!”
热血的花郎们总算被安抚下来。
一名花郎走了进来,淡淡的说:“高句丽侍卫全部撤走,听他们说,新罗怯弱无趣,再也不来了。”
金春风一口老血喷出。
绞尽脑汁编出一套说辞说服了花郎,结果高句丽的华丽转身,硬是扇了他一个大嘴巴子。
向来是凭借武力横冲直撞的高句丽人,居然转性子了?
合着前面的屈辱,白受了!
“大阿餐,这是新罗传来的消息。”花郎不卑不亢地递了一封信过来。
是真的不卑不亢。
你大阿餐是真骨贵族,我们花郎难道不是真骨贵族?一个威信尽丧的大阿餐,是不会得到花郎尊重的。
拆开信封,拿起信笺,金春风脸色大变。
信是他的堂兄、伊湌金春秋写来的。
真平王病重,膝下无子,众真骨贵族决定立其女,圣骨金德曼为嗣。
这真是一个糟糕的消息。
国主病重,自然会引起诸多不稳。
而更糟糕的是,原本高句丽与百济就是世仇,闻讯自然虎视眈眈,现在加上一个倭国,更是雪上加霜!
一个不好,高句丽就有亡国之险!
顾不上再装死,金春风换上衣冠,冲出四方馆,不顾规矩,略过鸿胪寺,直接到午门叩阙。
叩阙在贞观朝少见,而番邦使者叩阙更是闻所未闻。
李世民看向王恶的眼神满是玩味。
看看你们鸿胪寺整的,把人新罗使者逼得玩这招了,脸面都不顾了。
王恶一脸的无辜,这事与额莫得关系啊!
被召上殿的金春风伏地大哭。
“使者这是何故?”虽然对新罗频频挑事不满,李世民还是和颜悦色的询问。
“新罗危在旦夕,求大唐主持公道!”金春风嚎啕大哭。“真平王病重,高句丽、百济虎视眈眈,倭国趁火打劫,新罗危矣!”
这事,他不归额管啊!王恶果断甩锅。
李世民望向群臣。
程咬金等武将抬头望殿顶,似乎要研究一下是何种木料搭建。
文臣三缄其口,不想参与这糊糊事。
拿过金春风好处的长孙无忌轻轻咳了一声:“臣以为,大唐应有所反应。”
孔颖达轻笑一声:“臣自幼熟读经书,素来只听闻‘礼不伐丧’,从未听说‘礼不伐病’。”
文臣轻笑,武将则翻白眼。
没仗打,莫挨额。
长孙无忌再没有言语。
呵呵,金春风出的钱,就只值这个价,不值当再辩驳。
李世民深知这舅兄的为人,一眼就明白其中的勾当,不由无声苦笑。
两袖清风赵国公,实则两袖金风。
这个层次的官员,收再多的钱也不是问题,除非是朝廷要整治你。
孔颖达引经据典的战斗力不在魏征之下,一时间满朝堂都是老夫子的喷声。
具体原因就两个,一个是没有“礼不伐病”一说;另一个是,新罗从来不是大唐的藩国,而是番邦!所谓大唐新罗国的头衔,是新罗自己加上去的!而新罗,从来没有履行过藩国的义务!
王恶在窃笑。
以他的不学无术,第二条大概能说出来,却没这么酣畅淋漓。
第一条则是属于王恶的知识盲点。
果然要喷还是得有文化啊!战五渣果断遁开。
金春风满眼的绝望。
果真臣服大唐,成为大唐的藩国?呵呵,就算金春风想,也得他有这个权利。
番邦的战争,大唐不干预!
金春风哭着离开朝堂,回到新罗馆,抹着眼泪写回信。
对新罗,金春风已经尽到最后的努力了。
花郎们目睹金春风的异样,努力打探之下,听到了外间的流言,不由陷入了深深的自闭。
大难当头,花郎,能为新罗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