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之将苏晚安置好,看着她吃了一碗饭,又哄着她喝一碗汤,方才来东厢房。
顾母和顾宝珠守在床边,桌子上点着一盏油灯,暖色的光晕化不去屋子里萦绕着凝重氛围。
顾淮之站在内室门口,目光幽幽地注视床上躺着的男人,眸子里暗得透不出光。
“大哥。”顾宝珠瞧见顾淮之脆脆的喊一声,朝他怀里扑过来,眼泪扑簌簌往下落:“他、他救了我和娘。”
顾淮之揽住小丫头,拇指抹去她脸颊上的泪痕,温声道:“你受伤了吗?”
顾宝珠摇头,似乎有了依靠,“哇”的一声哭出来:“来了好多人,他们手里都有弓箭,还有伤人的武器。我好害怕,也好没用,害了娘,也害了他。”
顾淮之掰开她攥住他袖子的手,白嫩的手心被蹭去一块皮,结了一层薄薄的血痂。
“其他地方还有伤吗?”顾淮之按一按她掌心的伤口,顾宝珠“嘶”抽一口凉气,吧嗒吧嗒掉眼泪,委屈极了。而顾淮之不买账:“知道疼?怎得不叫郎中给你处理伤口?里面还有细沙,不清理出来,手口难愈合,更有得你疼。”
顾宝珠憋着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陈郎中,劳烦你给她处理一下伤口。”顾淮之将她往陈郎中那边一推。
顾宝珠委屈巴巴的过去。
陈郎中懂顾淮之的意思:“这是我应该做的,哪有啥麻烦不麻烦的。”然后叫上顾宝珠:“丫头,这儿没有伤药,你随我去药房。”
“谢谢伯伯。”顾宝珠吸吸鼻子,红着眼睛跟陈郎中离开。
顾淮之看见门合上,缓缓走到床边。
顾母用袖子擦一擦眼角,关切地问道:“你咋回来了?景云还好吗?”
“事情暂时告一段落,景云一切都好。”顾淮之在顾母身边落座,看着她通红的眼睛,又看一眼顾青松,心中有些了然:“您打算原谅他?”
“我和你爹没啥深仇大恨,就是夫妻缘分尽了。你二弟的事情是我心底一根刺,今日他救下了宝珠,我打从心底感激他,不怨了。”顾母不在意自己的生死,几个孩子比她的命重要:“宝珠很在意他,这个家的门不对他关上,他爱来就来吧。”
她没有想过和好,当年成亲的时候,两个人在一起磨合,细水长流,没有什么轰轰烈烈的生死大爱。
中间相隔了将近十年,她不再是以前的她,他也不再是以前的顾青松,两个人都很陌生。
“感情是相处出来的,再浓烈的感情,很久不在一起,也会淡了。就算还有少许的情分,也是对记忆中,对过去的他的感情。”顾母心境变了,倒是看得很开,内心也很平静,摸一摸自己的脸:“不止是我,就算是你爹,对我也陌生。”
她从小便听奶在耳边说: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一个持家有道的女人,才能得自己男人喜欢,没有人喜欢蛮横无理的泼妇。
她第一眼就喜欢上顾青松,牢牢记住奶的话,做个贤良温婉的女人。
他喜欢她的温柔体贴,喜欢她的顺从,全心全意的依赖。
遇见村里泼辣蛮横的妇人争吵,他会皱紧眉心,远远的避让开。
而她现在是他讨厌的模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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