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母和顾宝珠瞧见了,心沉沉往下坠。
郎中眼睛里压抑不住惊叹与兴奋,不等他们问,主动回答道:“暂时捡回来一条命。”
“暂时?”顾母疑惑。
“如果不是东家亲自动手,没有人能治好他,算是从阎王爷手里抢人,还要观察几日。”郎中充满了钦佩与崇拜:“我从未见过这样精湛地医术,可以将人地胸口给剖开,再一层层缝合。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别人怎么说我都不会相信。”
那个场面对他们医者来说太震撼。
医典上有开膛破肚的案例,可他们只当天方夜谭。
没想到真的有。
“你们进去看看吧,具体情况得问问东家。”郎中侧身让开。
顾母抿一下唇,紧张地进屋子,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药味,隐隐还有血腥味。
她的手被顾宝珠握得紧紧的,顾母提着一口气,来到内室。
顾青松躺在床上,脸上毫无血色,苍白得吓人。
苏晚将东西给清理好,看向脸色发白的顾母,还有快要哭了的顾宝珠,轻声说道:“暂时没事,如果三到五天伤口没有恶化,也没有出现别的病症,算是脱离生命危险。”
顾母僵硬的点了点头,想要问什么,看见苏晚满面疲倦,脸色不太好的样子,忍了下来:“你辛苦了,快去休息吧。”
“该注意的事项,我都交代给陈郎中,他来照顾。”苏晚在高强度地手术下来,神经一直紧紧绷着到现在才松懈下来,身心俱惫,脑仁一阵阵的刺痛,也没有逞强:“我先去找点东西吃。”
顾母点了点头。
苏晚走出屋子,一阵清风拂面,她深深吸一口气,舒展身体,骨头都咔咔响,发僵地身躯放松下来。
心里并不太乐观,这是真正意义上在这个时空第一场手术,医疗器械与药物的缺乏,即使她抢回顾青松一条命,但是后续的并发症才更要命。
苏晚饥肠辘辘,吩咐婢女去厨房拿吃的,她则回主院准备洗个澡。
出了一身汗,黏腻地难受。
突然,脚步一顿。
苏晚看见顾淮之行色匆匆而来,麻木地脑袋运转起来,连忙走过去:“你怎么回来了?太后和姬无枫怎么样了?”
顾淮之神色沉郁,黑魆魆的眼眸似翻涌着风暴,看见苏晚的一刹那,他平复了心绪,低声说道:“太后已经成了一个废人,姬无枫的罪名在太后的推动下坐实了,关押在天牢,待流放。”
“一切都顺利?”
“顺利。”
“我爹娘回来了?他们现在住在哪里?”苏晚头昏脑涨,浑身都不舒服:“我明天再去看看。”顿了顿,她看着顾淮之平静的面色,迟疑道:“你爹出事,还没有脱险,在东厢房,你要不要去看看?”
顾淮之就是为这件事回来的,无论他对顾青松态度如何,他救下母亲与妹妹,心里到底感激他。
“我先送你回屋。”顾淮之抚摸她的面庞,眸光温和:“累着了。”
苏晚抬了抬脚:“站了一下午,脚都是酸的……啊……”
顾淮之将她拦腰抱起来,“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有我。岳父岳母住在摄政王府,明日一早我送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