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闫妈妈怀孕

    “初一肥，初二瘦，初三起来原照旧。”今年，院子南侧大瓮里的饺子吃得时间较久，吃完的时候就到破五了，破五这天，要迎喜神，就是到田间地头，点香烛，放大炮，条件好的人家还放几挂小鞭炮。一家人都朝某个方向磕个头，家长们一般嘴里还念念有词，这样年就算正式过完了。

    自从晓月和姐姐上学以来，基本上正月里去姥姥家拜年，妈妈就不再带她们俩了，让她们在家写作业，妈妈都是独自前往，当天返回。妈妈自小没也父母，是奶奶带大的，晓月的姥姥是妈妈的奶奶，和晓月的二姥爷一家住在一起。

    今年很奇怪，妈妈没有回娘家，是爸爸带着年礼去的，许是好些年没有去，爸爸住了一晚第二天才回来，回来时大包小包，瞧着比去时东西还多。爸爸回来给妈妈转达了她奶奶和二叔二婶对她怀孕的关心，还说奶奶去找人看了，这次一定是个小子。

    明月拉过晓月说：“我说对了吧，咱妈不是吃坏了，就是有了。”爸爸从姥姥家回来就对明月和晓月宣布了妈妈怀孕的消息了。还让姐俩要多帮衬妈妈。

    妈妈怀孕对晓月来说，没什么感觉，但姐姐明月反应很大，总是闷闷不乐的。

    转眼就开学了，再有三四个月晓月就要参加小学升初中的考试了，老师们都说晓月是考县重点中学的好苗子，对她更加地用心培养起来，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做题、做题、再做题。学校还把本来两个星期可以回家一次的规定改成了三个星期回一次家。

    古崖村有习俗，正月里男女都不能剪发，不然对舅舅不好。所以开学前晓月没有剪发，结果就是在万物复苏的春天即将到来的时候，晓月的头发早早地迎来了春天，开始像草一样疯长。

    晓月的头发从没长过耳垂，用闫妈妈的话说就是，老二天生邋遢，头发也不会梳，只能留个简发头。这次晓月的头发终于长过了耳垂，晓月第一次觉得妈妈说得话有道理，因为她确实不太会梳头发，而且头发太不听话，每天乱飘，梳不下去。多年后，晓月知道了一个词，叫自来卷，说得就是她这种头发。

    现在的晓月并不知晓，不过就算是知道了也没啥用，管她卷发与直发，因为晓月从来没有多注重外表，在她看来，除了学习，吃很重要！其它都可以往后排。

    一天，快上晚自习了，孙小丽跑来找晓月，二话不说把她拉到孙老师的寝室兼办公室，一进门，只见孙老师也在，晓月就更纳闷了，因为平时孙老师在时，孙小丽从不带她进这屋。

    孙老师是孙小丽的亲姐姐，长得白白净净，很漂亮，说话从不像孙小丽一样，像机关枪突突，而是温温柔柔。只听孙老师温柔地说，我已经给你俩请好假了，今天晚自习你俩就不要上了，先把头发好好洗洗，等一下我给你俩理发。

    啥，在这儿洗吗？孙老师指指两个冒着热气的盆说，“就在这儿洗！”语气不容置疑。晓月这才发现，这个不大的屋里现有两个放好水的洗脸盆，地下竟还有个放满水的水桶。

    学校谁最大，老师最大！晓月和小丽开始乖乖洗头发，这是晓月第一次用以香香的洗头水，以前只用过碱面和肥皂。

    洗发的过程特别有戏剧性，因为孙老师发现这两个孩子好像都不太会洗头发，为了省时间，孙老师叹口气，亲自上手，把两个鸡窝头好好清洗了一番，然后二把刀理发师开始上岗，终于在学生们下自习之前，把两颗不安份脑袋上的头发剪短了。虽然效果不太满意，但比之前的鸡窝好了不要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