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桂曾以为自己是躲在幕后欣赏螳螂捕蝉那只黄鹂——是,??他确是。
只是他没想到,就在他后,竟还隐藏着一个手持弓箭猎手。
登基野望破灭了,??自以为堪比黄金兄弟之情如同一记响亮耳光,当着满朝文武面儿重重掌掴在了他脸上。
朱重八是假。
他不是什么流民,正是崇祯皇帝本人。
而他踌躇满志其扶上皇位时候,其实正不知不觉间走向一条死路,这对自信掌控一切吴三桂而言,是等火辣辣讽刺。
当日吴三桂看破朱重八嘴脸时,原以为对方会杀人灭口,??没成想竟被放出宫去,??那时候他以为对方是『妇』人之仁不忍下手,现下想,??只怕是专门让他出去煽动人心、一举铲除那些皇帝并非正统流言吧!
可笑他自以为机关算尽,??没想到最后却为他人做嫁衣,??输倾家『荡』产。
朱重八——好一个朱重八!
吴三桂仰天大笑,泪水却顺着面颊汹涌而出,??他状若疯癫,??笑直不起腰来,满殿寂寂,无人做。
终,他停了下来。
朱元璋大马金刀坐在龙椅之上,??大发慈悲听他说几句遗言。
却见吴三桂满脸戾『色』,慢慢道:“朱重八!算我吴三桂瞎了眼,看错人,棋输一着,可也别太得意!了个好儿子啊……”
他脸上带着一瘆人笑容,??牙齿咬得死紧:“前头自尽,他紧跟着就去了南京,创下这样一番基业,潜龙之像已明,岂肯屈居人下?以为是谁让我搞这一出把戏?猜猜看,他现在在哪儿?我只管伸着脖子等着,看们怎么父子残,拼个死我活!”
满朝文武听得变『色』,官位低微者皆是噤若寒蝉,高官勋贵们也是面有难『色』,暗暗皱眉。
唯有吴三桂放大笑,音凄厉,宛如夜枭。
谁都知道他这是阳谋,公然在大殿之上挑拨皇上和皇太子关系,可也正因为这是阳谋,才加让人无从破解。
若是在寻常时候,重整山河皇上和挽大厦倾皇太子,但凡遇上一个,都是皇陵炸了节奏,大明可兴,可偏偏两个ssr同时出现,这叫人怎么高兴起来?
两个同样强势人和平处,这太难了。
尤其皇上假死时候,皇太子业已南京登基称帝,这时候让他退一步,重为太子,头顶上是年富力强强势老爹,他难道会心甘情愿俯首称臣?
一个不好,大明兴许就得内讧。
李自成还在陕西苟延残喘,关外还有满洲人虎视眈眈,大明刚刚摆脱了风雨飘摇旧态,实在不重蹈覆辙了!
事情牵涉到天家父子,尤其是当今圣上和后继者皇太子,寻常人没法开口,也不敢开口。
只有林大学士咳嗽了两,徐徐道:“陛下英明神武,光复大明,皇太子殿下亦是天资聪颖,坐镇东南,又岂是这等心怀不轨逆臣所提及?”
说完,又转向高坐上首皇帝,诚恳道:“皇太子殿下当日登基践祚,是为传续大明天下,并无他心,今日即有所试探,也是忧虑朝中有小人作祟,阴图大明神器,绝无不敬之心,还望陛下明察!”
朱元璋欣然领受:“朕明白。”
不怕那个小兔崽子造反。
真不怕。
要真有个后子孙让老朱阴沟里翻船,就算死了也值!
就怕他不行【摊手】
吴三桂觉得朱重八这厮是在打肿脸充胖子,不禁冷笑:“但愿皇上真跟皇太子父子情深,矢志不改才好!”
朱元璋却不提这茬,只视线落在他脸上,眉头微微皱着,神情怅然,难掩伤怀:“已经到了这等地步,仍然不忘挑拨天家父子关系吗?”
“长伯,”他唤着吴三桂字:“已经是平西王了,还有什么不知足?朕给,真都给了,为什么……”
短短几句话,朱元璋却说得几度更咽,难以为继。
朝臣们也记得方才平西王开口之前皇帝几次三番阻拦,奈吴三桂自己不识抬举,非得往绝路上走,最后把自己坑进去了,想爬都爬不出来。
现下见皇帝潸然泪下,感伤不已,纷纷出言劝慰。
“皇上必为这『乱』臣贼子伤神,龙体为重,不值得!”
“吴三桂贪心不足,欲壑难填,是铁了心要谋夺天下……”
“他之前投过李自成,还跟清军有所勾连!”
“害得皇上如此伤怀,吴三桂没有心!”
“……”吴三桂:“?????”
我屮艹芔茻,从头到尾上当不都是我吗?!
怎么他演一演,假惺惺掉几滴眼泪,责任就全都跑到我上来了?!
老子都要死了,凭什么还往我上甩锅!
吴三桂满面愤愤,恨得咬牙切齿,知道自己肯定是活不成了,想也不想就要一撸袖子口吐芬芳。
就在这等关头,朱元璋抬起手来,大殿之上议论随之停止,唯有皇帝低低抽泣隐约在耳边响起。
“平西王虽有不法,但毕竟也曾经与朕有过兄弟之交,朕不,也不忍赶尽杀绝……”
吴三桂听得怔住,撸起一半儿袖子滑落下去:“朱兄弟,……”
他心头百感交集,不知是滋味。
到了这时候,他居然还肯顾念昔日情谊?
朱重八啊朱重八,这个人该怎么说,道是无晴却有晴呢!
吴三桂悄悄别过脸去拭泪,听皇帝与朝臣们来我往商议,来回拉扯。
朝臣:“吴三桂刻意散播消息,构陷皇上,质疑您正统份,罪在不赦,应当满门斩首、抄没家产,以儆效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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