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凌悦

惊。那是看破一切的寂灭，亦是参透红尘的平静。

    其实她知道的，君君是一个很固执的一个人。十几年来都留着一个梦想，总想着当一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一心想在战场上挥斥方遒。

    那时的母亲却是一味的打击君君，直道君君异想天开。她大抵是不能理解，一个孩子的梦想对她来说，是多么重要的。

    后来，本来身体就不怎么好，险些没养活的妹妹――生了场大病，染上了肺炎。真真同梦想绝缘了。再后来，君君也不怎么爱说话了。可她知道，妹妹还是没肯放弃，即便知道梦想渺茫。

    其实母亲并不会带孩子，自以为把最好的给了她们，自以为给了她们最好的一切。却不尽然，那不是她们想要的。

    她用尽心血去给君君规划前程、设计未来，那只是她想要的样子。或许是她没有走过，却又渴望去走的路。她要君君学什么专业，成什么样的人，那只是她想成为怎么样的人。不是君君！

    也难怪君君会起逆反心理。填志愿的时候，放弃了自己喜欢的专业、也没填母亲强制要求的专业。选了一个不一样了路。又或许……哪些所谓的喜欢，不过是抛弃了最爱的之后，再拾起来的残次品！

    压抑久了，这被软弱包裹的本性也就包不住了！

    可如今，倒是看不到她的固执了。那一双眼睛暗藏的忧郁，也消散了；那一心年少轻狂的锐利，也磨平了。

    很难相信，这是一个才二十六岁的女孩，百年的人生不过才过去四分之一！

    “是！”

    “什么时候？”

    “五年前！”那年，她二十一岁。

    凌君突然笑了，“你……罢了！”放下了，总比一直固执着过去的好。

    其实她又何尝不是固执这过去呢！固执着……罢了，她尊重妹妹的选择。一如当年，她尊重自己的选择一样。

    凌悦抚摸着墓碑上的照片，二十二年过去了。姐姐的模样，她都快记不得了。

    依稀记得的，大姐是一个文文静静的小姑娘。倒是比她们像个窜天猴，恨不得把房梁瓦给掀翻的乖巧到不知到哪儿去了。

    大姐身体不好，因为是先天心脏病。唯一能干的，大概就是关在房间里，拉着她们或看电视、或读书、或下棋……不然她们乱跑，她永远追不上妹妹们的步伐，小孩子精力有多旺盛，那是如同打了鸡血的。这是她自打带弟弟后，方才是省得的。

    “回Q市吧！”父母子女哪有隔夜的仇。都十年过去了，也该放下了！

    凌悦看着照片，大姐是在寒冷的冬天，伴着父母的争吵，病发过世的。此去十年，他们再没吵过一架。

    “不回去！”没什么好回去的。

    Q市，那个久违的故乡，三分之二是山林高丘。

    她在这儿上了三年的高中，遇到了相交一生的挚友，也遇到了……初恋。说是初恋，却不尽然。毕竟那一场恋爱，不过十天的寿命，就早早夭折了。

    父母也是在Q市离婚的。那一年，大雪纷飞，二姐也再也没有回家！

    她说不上对Q市是喜、还是恨，大概都有吧！如今想来，大抵都是缘、都是命中注定、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