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救队离开以后,雍寒去村民家里拿了点喂给他吃,然后才借盆过来给他洗澡。
雍寒往木盆里倒满水,转身去拿肥皂和毛巾回来,谢存栩已经主动跳进木盆,乖乖蹲坐在盆里等他。
见他返回,就抬起乱晃的狗脑袋,圆圆的狗眼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雍寒在木盆前弯腰坐下来,抬起手指挠了挠他的下巴。
谢存栩享受地眯起眼睛,发出呜呜的软糯叫声来。
雍寒收回手,屈指在他脑门上轻轻弹了弹,嗤笑道:“我看你对做狗这件事还挺享受?”
谢存栩满脸控诉地往后仰,抬爪在脑门上揉了揉,踢动自己的小短腿,掀起水花朝他的方向泼过去。
后者轻轻松松躲开,将盆底吸水后变得沉甸甸的毛巾捞起,举过他头顶一拧。
水流顺着谢存栩头顶哗哗啦啦地砸落下来,他懵逼地闭了闭眼睛,瞬间就被淋成落汤狗,终于老实了下来。
雍寒这才开始认真给他洗澡。
洗过好几遍水以后,灰扑扑的狗毛终于恢复成熟悉的浅杏色。
雍寒伸手要捞他出来,谢存栩却还没玩够水,坐在木盆里不愿意出来。
现在是夏天,长时间待在水里也不会感冒。对方也没再管他,随手将小毛巾叠成方块,盖在他头顶,拿着肥皂起身离开了。
谢存栩头顶毛巾,神情惬意地坐在木盆里。
然后开始思考,要不要将真相告诉纪流生。
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人变狗这件事实在太过惊悚,他决定等变回人以后,再去找纪流生。
重回舒适安逸的环境,整只狗放松下来后,疲惫的情绪逐渐涌上心头。
谢存栩靠着木盆闭上眼睛,狗脑袋一点一点的,开始陷入半梦半醒的状态。
迷迷糊糊间,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身后拱自己,以为是雍寒的手指,他闭着眼睛抬爪去推。
入爪触感却不像是人类手指,谢存栩猝然惊醒,茫然地转头看去——
大白鹅长长的嘴巴落入视野中。
回想起小时候被鹅追着啄屁股的阴影,谢存栩蹭地一下站起来,带着满身水珠跳出木盆,警惕地转身看去。
见他跑开,大白鹅兴致勃勃地绕过木盆,迈腿追了上来。
谢存栩吓得撒腿就跑,大白鹅阴魂不散地跟在他屁股后头追。
雍寒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一狗一鹅绕着院子狂奔。
余光扫到救星出现,谢存栩瞬间两眼放光,埋头朝雍寒站的位置冲过去,借力跳上对方的小腿,两只前爪紧紧扒住他的裤管,不动了。
奈何大白鹅不是扫地机器人,他错估了鹅的身高,很快屁股上就被重重一拱。
谢存栩浑身狗毛诈起,抱住雍寒的小腿,埋头吭哧吭哧地往上爬——
却发现自己的脑袋被什么东西顶住了。
没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东西,他不信邪地又往上顶了顶。
却依旧停留在原地。
他皱紧眉头,愣愣地抬头,然后看到了雍寒近在咫尺的裤裆。
而被他抱住大腿往上顶的当事人,此时正黑着脸色,低头看他。
谢存栩:“…………”
他心虚不已地低下头,细看后又发现,被自己湿哒哒的脑袋顶过以后,雍寒的裤裆处也湿了一块,并且洇湿的范围还有要往外扩散的趋势。
谢存栩不厚道地咧嘴笑了起来。
雍寒伸手捏住他的后颈肉,沉声咬牙道:“谢存栩。”
从对方的语气中品出一丝算账的意味,权衡过雍寒和大白鹅的危险系数差,谢存栩当机立断,要从他的裤管上滑下去。
雍寒已经先一步将他拎到了半空中。
身体瞬间腾空,谢存栩在半空里晃晃悠悠,可怜巴巴地划动四肢,做最后的挣扎。
雍寒一巴掌拍在他的屁股上。
拍得他从东边荡到西边,又从西边荡了回来,毫无还手之力。
谢存栩:“…………”
他缩着脑袋满脸不服地控诉:“你这是家暴!”
脱口而出却是呜哇呜哇的狗叫声。
仿佛看出他心中所想,雍寒拎着他慢悠悠往屋内走,"爸爸教训儿子,天经地义。"
谢存栩:"………………"
雍寒带他进屋擦干毛发,谢存栩恢复到了干净又蓬松的模样。
也不知道是谁走漏了消息,记者很快闻风赶了过来,村里村外被围得密不透风。
谢存栩有点紧张,在院子踱来踱去,最后被雍寒拎去自己住的那间房里睡了一觉。
入睡前还缩在雍寒怀里,醒来的时候,床上就只剩下自己一只狗。
橙红的夕阳从窗边斜斜落进来,他看见床头放着自己电量满格的手机,还有一支不知道从哪弄来的触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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