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怡的脸色瞬间苍白,故人?病重?她的手都有些颤抖了,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六妹妹与这蒲行大师相熟?”五福晋问她,一边笑一边向二福晋打了个眼色。
“谢过几位施主的布施,只是小僧还有要事,先告辞了,回寺后必定为几位施主祈福诵经。”小和尚躬身便要告退。
静怡连忙喊住他,急切地问:“小师傅知不知道蒲行大师所说的故人是谁?”
“小僧不知道,不过,听方丈说,师叔他好像要赶去一处什么地方,是什么‘南’来着……”
“南尘庵?”静怡喉咙发紧,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
小和尚挠挠头,歉意地笑道:“好像是,但是贫僧当时听不清楚,不敢断定。”说罢躬身告辞。
他走后,二福晋她们又把视线投向戏台,低声议论着台上的艺人。
台下叫好声不断,然而静怡只是怔怔地坐着,周围热闹与她无一丝关系,她的心里此刻只有无尽的回忆和思念。
自己和师傅已经分别一年多了,自己因为多铎阻挡,所以没去找师傅,可师傅竟然也没来找她,最大的可能便是出事了。
恐怕真的如那小和尚说得一般病重……有念及此,她的心一下子揪紧了,戏台上吵吵闹闹唱的什么她根本不曾入耳,只觉得整个人似漂浮起来一般,连什么时候二福晋她们说要走都茫然不知,直到有一丫鬟上前说要背她下楼,她才醒觉过来。
茫然不觉中,到了贝勒府的门前,静怡被抱下马车坐上轮椅准备进府门时,忽然听到一个久违的声音带着不敢置信喊了她一声:“静怡?”
她抬头望去,正门旁的小侧门前阿明拉着一匹神骏的黑马,目光震惊地看着坐在木制轮椅上的她,右手攥紧了手中的缰绳。
许久没见,他仿佛高大了些,气质也变得沉稳了些。
他眼中露出悲愤与心疼,上前一步说:“你的脚,到底怎么了?”
静怡张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三福晋反应极快,指着阿明说:“你怎么还敢来此?上次贝勒爷饶你一命已是福气,如今还敢来招惹六福晋?”
这时贝勒府大门开了,高迎风陪着迪安走了出来,迪安一见这种情景,马上走到阿明身边低声喝道:“别不知好歹,怎能扰了各位夫人回府?”
阿明低下头,不再言语,只是死死地咬住双唇,手上青筋乍现。
迪安向高迎风寒暄两句,又跟二福晋等人告辞,然后上了马带着阿明离开。
“你求我的事我答应了,已经见到了人,如今心安了吗?”迪安问在前面给他牵马的阿明。
“那场马球落下的伤,是吗?”阿明难过极了,“公子,我想......”
“你还想带她走,我说得对吗?”迪安语气平淡不见喜怒,“阿明,你到底有多喜欢她?你知不知道你惹怒多铎,就等于是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了?”